第(2/3)頁 老者收回目光,繼續(xù)插秧:“也不知你們是打哪兒聽來的謠言,我不過是個尋常百姓,除了種地干活兒,并無過人本事,你們找錯人了。” 陸沅又抓了一把秧苗,這回不著急插快秧了,站在老者身邊,一株一株慢工出細(xì)活兒地插苗。 他笑了笑:“瞧您說的,誰還不是個尋常百姓?就拿種地來說,何時拔秧苗,何時插秧,何時收稻谷……皆是學(xué)問,是在詩書上學(xué)不到,卻真正利國利民救濟(jì)蒼生的大學(xué)問。” 老者道:“少擱我這兒巧舌如簧,我不是我那個三言兩語就給忽悠得找不著北的傻徒兒。” 陸沅絕口不提是小牧童給自己指了路,可聰明如老者,又怎會猜不出? 陸沅沒否認(rèn),而是問道:“在我和我爹之前,還有別人忽悠過您的傻徒兒嗎?” 老者頓了頓:“你爺。” 陸沅:“……” 那不是我親爺,至多是個野爺。 梁帝也是個妙人啊,那么大年紀(jì)了,忽悠一個小牧童,良心不會痛么? 這位子午先生更是妙人,他都沒自報家門呢,他便已經(jīng)猜出他的野爹是當(dāng)朝太子了。 陸沅的目光落在老者腰間的酒葫蘆上:“您也愛喝酒,巧了,我那兒有兩壇上好的燒刀子。” “不喝。” 老者拒絕。 陸沅不氣餒,繼續(xù)插秧:“您看,我爺爺來過了,我爹和我也來了,他們是當(dāng)真欽佩先生的為人,仰慕先生的才華,想請先生出山,為百姓效力,先生不是當(dāng)大梁的官,是當(dāng)黎民百姓的官。” 老者道:“都說了我沒那么大的本事。” 陸沅:“沒本事的官兒多了,不差您一個。” 老者冷冷地看向他。 陸沅面不改色:“晚輩的意思是,您切不可妄自菲薄,低估了自己本事。” 老者:“……” 陸沅提醒:“您的秧苗插歪了,一把年紀(jì),怎么連秧都插不好呢……還有不是我說啊,我七歲養(yǎng)的蠶,都比您徒弟養(yǎng)的好了,您這師父的咋教的?聽說您是巫山的,巫山人養(yǎng)蠶這么差勁的嗎……” 陸昭言隔得不近不遠(yuǎn),能看見二人,卻又聽不到二人的談話。 他只覺子午先生的氣場逐漸變得不對勁,渾身發(fā)抖,眼神涼颼颼,仿佛在忍受什么。 可那小子分明很有禮貌,一直在插秧,還把子午先生手里的秧苗也接過來插了。 “行了行了,我來吧,年紀(jì)大了干啥啥不行,您這秧插的,我都沒眼看。” 陸沅嘀嘀咕咕的,把秧苗拿過來插完了。 該說不說,陸沅插的秧確實(shí)是所有水田里最整齊、最漂亮的。 子午先生學(xué)隱居十年學(xué)插秧,到頭來輸給了一個愣頭小子,就說氣不氣人吧! “大師!大師不好了!” 一個五十多歲的大娘,邁著小碎步,著急忙慌地從壟上小跑過來,“大牛家的牛生不出來!快不行了——” 老者在廟堂隱居,鄉(xiāng)親們以為他是帶發(fā)修行,故而尊稱他一聲大師。 平日誰家有個頭疼腦熱,牛病雞病的,都上廟堂找他。 “哎喲——” 大娘走太急,絆了一腳,幸而是在陸昭言附近,陸昭言及時扶住了她。 “當(dāng)心。” 陸昭言輕聲提醒。 “誒,多謝……” 大娘見到陸昭言那張俊美得不似凡人的臉,一下子呆住了。 陸昭言不緊不慢地說道:“大娘,您慢慢說,大牛在何處,牛是何時開始生的?” “啊……”大娘回過神來,訕訕笑了笑,往回一指,“我們村兒的,大牛剛上山,在那兒呢,走不動了,說是生了有一天了。” 陸昭言問道:“大娘,可是山腳的村子?” 大娘忙道:“是!啊,今早打村口路過的馬車是你家的吧?” 陸昭言點(diǎn)頭。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