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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妹!”姜子豐看著向晚晴,微微有些吃驚。他料到向晚晴可能會出手阻攔,所以在下手的時候用上了三成功力。原本要殺林云和嚴謹,對他來說不過是抬抬手的事,甚至連手都不需要動,兩個剛?cè)胂忍斓拿ⅲ麆觿右饽钜材軓U了他們。向晚晴的修為如何,姜子豐是很了解的。云陽門下十八弟子,向晚晴排行十七,除去李沐塵,她就是老幺。不但排行最末,修為也是最低的。而姜子豐雖然年齡小,但天資高,又有姜氏一脈的獨特傳承,所以除了二師兄,他是誰也不放在眼里。就算大師兄,以法力而論,他也不認為自己差,只是沒有機會比試而已。他算好了,自己這三成功力,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向晚晴就算全力出手,也無法救下林云和嚴謹。可沒想到,向晚晴不僅化解了他的招式,而且看上去十分輕松。這才過了十來年,老十七怎么進步如此之快?“呵呵,聽說師妹九年前巡游弱水有奇遇,看來修為進步不小啊!”“師兄,事情還沒完全調(diào)查清楚,你就下此重手,是不是太急了?莫非師兄與他們有什么私怨,想借此報之?”向晚晴質(zhì)問道。“私怨?我和他們能有什么私怨?他們有這個資格嗎?證據(jù)確鑿,還有什么沒調(diào)查清楚?師父在時常說,治下要寬,但門規(guī)要嚴。當年八師兄何等英才,又是何等受師父寵愛,師兄弟們尊敬,不也逐出了天都!這兩個小子盜竊重寶,若不懲治,你讓八師兄情何以堪?以后我們還怎么治理天都?”姜子豐這番話說的義正辭嚴,確實不好反駁。關(guān)鍵的問題是,東西究竟是不是林云和嚴謹偷的?若是,當然沒什么話說,但向晚晴心里很清楚,這明明是栽贓陷害。“師兄,就算是他們偷的,也罪不至死,你出手是不是太重了?”“如今天下紛亂,妖魔當?shù)溃於寄讼砷T統(tǒng)帥,萬仙之宗,自當嚴以律己。所謂亂世用重典,處理兩個偷盜的小賊而已,師妹何必大驚小怪?”“師兄,他們是師父帶回來的,你殺了他們,師父下來,不好交待吧?”“哈哈,師妹多慮了。我按天都戒律辦事,不徇私情,師父來了,也只會夸我,不會怪我的。”向晚晴見姜子豐油鹽不進,知道他今天是下了決心,不把林云和嚴謹廢掉,就不甘心了。如今姜子豐在天都勢大,背后有姜氏一脈的支持,尤其是高傒自九年前出萬仙陣以來,就再也沒回去,一直就在宗門內(nèi)。向晚晴一個人肯定是阻止不了姜子豐的,必須尋求幫助,便道:“他們兩個在大師兄門下學(xué)藝,即便要處置,也該交給大師兄處置才對。”姜子豐瞇起眼睛,盯著向晚晴,似乎在思考她說的話,嘴角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向晚晴看見姜子豐的神色,眉頭一蹙,總覺得落入了他的圈套。“好啊,那就請大師兄來裁決,我倒要看看,向來以秉公著稱的大師兄會怎么處置這兩個小子!哈哈哈哈……”姜子豐大笑起來,“來人,去請大師兄!”向晚晴忽然明白了姜子豐的用意,他搞這出,不是為了要害林云和嚴謹,而是奔著大師兄去的。這就講得通了,之前的疑惑煙消云散,一切都豁然開朗。林云和嚴謹二人根本就不會放在姜子豐的眼里,真要害他們,姜子豐隨手就可以捏死他們,做到人不知鬼不覺也不難。費勁栽贓,就是為了給大師兄出難題。如果大師兄護短,要保著他們倆,那大師兄在天都的威信就會大打折扣。姜子豐要爭奪宗主之位,最大的對手就是大師兄劉崇俊。如今二師兄列乘風已化道而去;三師姐歐陽霜九年前受了重傷,如今隱居在凝冰谷不出;四師兄曾憶之性逍遙,無欲無求,整日以撫琴為樂;五師兄云鶴更是個老頑童,根本不會爭什么掌門。剩下的,都不足以和姜子豐抗衡。如果大師兄在門中失去了威信,那么姜子豐當掌門就十拿九穩(wěn)了。如果大師兄不護著林云和嚴謹,且親手處置了他們兩個,那么他和李沐塵之間本就不太和諧的關(guān)系就會變得更緊張。以向晚晴對李沐塵的了解,若林云嚴謹出事,李沐塵絕不會不管。萬一大師兄上了姜子豐的當,殺了他們兩個……向晚晴不敢想這后果。當值弟子去請大師兄,沒多久就把大師兄劉崇俊請來了。劉崇俊一來,姜子豐雖然傲氣,卻也不能再坐著了,起身相迎,把中間的座位讓了出來:“大師兄,請坐。”劉崇俊看見現(xiàn)場的陣仗,就知道沒什么好事,擺了擺手說:“都是自家?guī)熜值埽挥每吞琢耍f吧,找我什么事?”姜子豐就把林云和嚴謹偷盜山河社稷圖的事說了一遍。與此同時,一道神念傳入了劉崇俊的識海。劉崇俊看了一眼旁邊的向晚晴,沒有說話。姜子豐微微一笑,知道向晚晴會給劉崇俊傳遞神念,但他不在乎,這是陰謀,也是陽謀,就算向晚晴不說什么,劉崇俊自己也能猜到,就看他怎么應(yīng)對。“大師兄,別聽他胡說,我們根本沒有拿山河社稷圖,是他想栽贓陷害我們!”林云說道。“住嘴!”大師兄嚴厲地喝了一聲。“大師兄,”姜子豐笑道,“您是看著我長大的,我雖然入門晚,年紀小,但也是正宗的天都弟子、云陽門下,我有必要去構(gòu)陷兩個師父半路撿來的未入門的小孩嗎?大師兄若認為我是栽贓陷害,我不辯解,您怎么罰我怎么認,就是今天直接將我廢了,丟到昆侖山下喂狗,我也絕無二話!”他這話說得堂而皇之,明著是給劉崇俊面子,實際上卻是以退為進,把劉崇俊逼進了死角。“呵呵!”劉崇俊冷笑一聲,也不知在笑誰,他從桌上拿起山河社稷圖看了一眼,又放了回去。“東西沒丟就好!”劉崇俊轉(zhuǎn)過身,走向林云和嚴謹,背對著姜子豐,“老十五,師父把他們兩個交給我,是我管教無方,這樣吧,我把他們帶回去,先關(guān)起來,等師父回來,再做處置,你看如何?”“這恐怕不行吧?”姜子豐說,“私闖禁地,偷盜至寶,還死不承認,如此劣跡,若只是關(guān)起來,那還要門規(guī)干什么?就算師父在,這個理,我也要爭一爭的。當然,大師兄若執(zhí)意維護他們,我也沒辦法不是,畢竟您是大師兄嘛!”“哼!”劉崇俊轉(zhuǎn)過身,冷冷地看著姜子豐,“老十五,你想怎么樣?”“我只是抓了兩個賊,請大師兄秉公發(fā)落。”姜子豐似笑非笑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