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紹南敏感地看向施政。思忖了片刻，沒有直接回答施政，而是問道：“施局長，你問這話的意思，是懷疑卓局長嗎？”施政心里翻騰。他真的不了解冼紹南，不知道他跟卓野的關系怎么樣。如果他跟卓野的關系很好，如果自己肯定的回答。他或許不會說實話，會想辦法幫卓野糊弄過去。但轉而又想，相關領導把這個案子交給冼紹南負責，對他肯定有一定的信任度。這樣想著，施政笑了笑。“冼局長，我就想了解一下。現(xiàn)在王萬騰突然暴斃，任何細節(jié)我們都得了解清楚。”施政說得合情合理，冼經南微微點頭。“施局長，昨天下午我負責的另一個案子，嫌疑人已經抓到。嫌疑人去指認現(xiàn)場，我必須得去。本來我想讓另一個局領導替代我去參加你們的提審。可在走廊，我遇到了卓局長。我們隨便聊了兩句。他知道我要找人替代，他說他可以幫我一把。我也沒有多想，就讓他替代了我。”施政靜靜地聽著。冼紹南的回答，沒有毛病。似乎一切都很自然，卓野沒有刻意去找他，而是順意而為。所以，看上去并不是卓野的精心設計！可卻讓施政感到，那是卓野高超精準的算計！但是，施政也不能跟冼紹南說得太多。施政扯開了話題。“冼局長，你今天看到卓局長了嗎？”冼紹南往卓野辦公室的方向看了看，搖頭。“沒有！我進辦公室就沒有出去，他現(xiàn)在應該在辦公室。”施政搖頭。“他不在辦公室，我剛從他的辦公室過來。他的手機也關機了！咱們都是二十四小時開機，他怎么關機了呢？”冼紹南眉頭皺了起來。“不會啊！除非他在飛機上！可是，這陣子他沒有出差任務……”施政本來心里就質疑，聽到“飛機”兩個字，立即就跳了起來。心里想著：“難道他真的在飛機上？”冼紹南見施政站起，也跟著站了起來。施政道：“冼局長，我有事先忙去了。”冼紹南愣愣道：“好的。”……從洗紹南的辦公室出來，施政直接撥打肖堅的電話。肖堅說過，卓野的身份證件都已經提供給了機場海關。也就是說，卓野已經上了機場的黑名單。卓野只要購買機票，機場海關立即就會看到。卓野想登機根本就不可能！所以，他現(xiàn)在不可能在飛機上！但是，施政卻莫名地感到，卓野已經逃了！電話很快接通，肖堅道：“施局長，我剛才看到你了。我剛回到辦公室，你過來吧。”肖堅的辦公室就在下一樓層。施政直接走消防通道，快步向肖堅的辦公室去。不一會兒，施政走進了肖堅的辦公室。“肖隊長，卓野不在辦公室，他辦公室的門都沒開。手機也處在關機狀態(tài)！不會出什么問題了吧？”肖堅臉色嚴峻。“施局長，我剛想給你打電話，你的電話就打過來了。卓野昨天晚上七點鐘回到家后，一直沒有出來。直至上班，也不見蹤影。我們打了他的電話，可手機已經關機。剛才我們到他家，破門而入，可家里空無一人！他從天火調到原寧后，他家人一直還在天火，他一個人在原寧。”施政怔住。“肖隊長，你們確定他進家后，就沒有出來過？”肖堅點頭。“沒有！我們的人一直盯著，也查了監(jiān)控，他就沒有出來過！經過我們的勘查，他應該是從窗戶走了！那扇窗戶，是監(jiān)控死角。卓野住在七樓，從七樓下來，對于他來說，一點問題都沒有！”施政的心怦怦直跳。完全有這個可能！也就是說，卓野有可能潛逃了！施政心里自責和憤怒，更是無奈！一直對卓野加強監(jiān)控，竟然還讓他在眼皮子底下逃了！見施政發(fā)愣，肖堅道：“施局長，我剛才已經電話給海關。他們說沒有卓野的身份信息出現(xiàn)。也就是說，卓野還在國內，甚至有可能還在原寧！他是個經驗豐富、老謀深算的人。他知道，他的身份信息已經列入海關。所以，他沒有購機票！”施政問道：“高鐵和其他的快巴有沒有他的信息？有可能他已經乘坐這些交通工具出去！”肖堅搖頭。“我們已經查了，都沒有他購票的信息。現(xiàn)在唯一的可能是，他乘坐了黑車走了。同時，蛇頭那邊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蹤影！”施政長長地吁了口氣。“肖隊長，我們那邊也會加緊對卓野的追蹤。有情況咱們互相通報，盡快找到卓野！”肖堅道：“好！剛才我已經向局長匯報。一會兒，我得跟局長到省公安廳去，向廳長匯報。”施政道：“好，我先忙去了，咱們再聯(lián)系！”……從肖堅的辦公室出來，施政一頭懵。現(xiàn)在基本確定，卓野已經潛逃！施政灰頭土臉！王萬騰剛暴亡，斷了一條重要的線索。以為緊緊地盯住卓野，還可以挖出其背后更大的貪官。沒想到卓野竟然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消失了！施政來到樓下，坐進了車子里。想了想，撥打楊鳴的電話。“施局，你那邊的情況怎么樣？”聽著楊鳴的聲音，施政一陣難受，心里愧疚無比。輕聲道：“對不起，市長，我又給你帶來不好的消息。”電話那端的楊鳴瞬間沒了聲息。片刻后，楊鳴道：“不會是卓野失蹤了吧？”施政瞬間頓住。“市長，你怎么這么精確？”楊鳴長嘆一聲，無奈道：“看來，咱們跟卓野的較量，還是處在他的下峰！否則，也不會讓他這樣消失！把具體情況跟我說說吧。”于是，施政一五一十地把整個過程向楊鳴道了出來。楊鳴聽罷，認真道：“施局，你馬上帶人到機場去，查看機場所有的監(jiān)控。如果不出我所料，卓野就在那些旅客之中。”此話一出，施政立即就明白過來，脫口道：“市長，您懷疑卓野用假護照上了機？”楊鳴道：“不，是真護照！他所持的那本護照，不是他的中國護照，而是其他國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