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輝沒有馬上回答海里，端起杯子喝了兩口茶，慢條斯理道：“紀委找的第一個肯定是你！我跟王萬騰沒有交往，他說不出我什么！”海里愣看著江輝。他知道江輝話里的意思。他是來堵自己的嘴的！要不然也不會三更半夜地急著見自己！平時要見他，還得看他的臉色！見海里無語沉思，江輝又道：“海局長，你要做好準備，紀委找到你，你該怎么說？”海里咬了咬嘴唇，抬頭向江輝看去。“書記，您說我該怎么說？”江輝立即道：“不管你怎么說，你必須不能提到我！”海里長長地嘆了口氣。不管平時他怎么把你當兄弟，大難臨頭，不僅要各自飛，還要想辦法讓你為他犧牲！見海里只是嘆氣，還是沒有說話，江輝臉色難看起來。“海里，丁長根和雷青龍都進去了。你也知道我跟他們的關系，可為什么我還穩坐市長的位置？而且最后還坐上了一把手的位置？你應該知道那是為什么吧？”海里開口道：“因為你的后臺背景強大！”江輝擺了擺手。“最重要的，是丁長根和雷青龍對我只字不提！我呢，也把他們的家屬照顧得好好的。你想想，如果他們提到了我，我跟著他們一塊兒進去了，他們的家屬誰來照顧？”話說到這里，海里完全明白了過來。江輝以他家人的性命威脅他呢。海里跟隨江輝多年，他知道江輝心狠手辣。為了他自己的利益，他什么事都做得出來！自己就一個小局長，靠山背景也不強大，唯有聽命于江輝！頓了片刻，海里道：“書記，您放心，我會像丁局長他們那樣把嘴閉好！但是，我還是希望你對我的家人，要比對他們的家人好些！”江輝抬頭向海里看去，四目相對。海里沒有移開眼睛，微微點頭，以此重復他剛才所說的話。江輝很敏感，他知道海里指的是丁長根的兒子丁兵。丁長根剛落馬，江輝毫無顧忌地把丁兵召來做自己的秘書。直至最后把丁兵退回國稅局，海里都看在眼里。在海里看來，是江輝已經拿捏住了丁長根，才把丁兵趕回去的。海里現在就擔心，萬一有一天自己進去了，江輝也會以這樣的方式，對他的家人和兒子。只見江輝嘿嘿地笑了兩聲，搖著頭道：“海局長，咱們倆無形中已經捆綁在一起。說實話，必須以誠相待！否則，不管是誰，只要一松綁，必定死在一起！”海里默然點頭。其實，他心里另有小九九。雖然王萬騰沒跟江輝直接打交道，表面上他也不知道他轉出去的錢，其中就有江輝。可是，有一次王萬騰卻直接問海里。他轉出去的錢，其中是不是有江輝？海里嚇了一跳，趕緊就把王萬騰堵了回去。讓他不要亂說，否則，傳到江輝的耳里，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可王萬騰卻說，是海里喝高了告訴他的！海里給他轉進去的五百萬，其中就有三百萬是江輝的，二百萬是省長莊天則的。如果王萬騰道出轉出去的賬號，江輝照樣也跑不了！但這樣的話，是不能告訴江輝的！否則，自己還沒進去，非被江輝弄死不可！海里道：“書記，所有的一切我一個人杠，您放心吧。”江輝伸過手來，拍了拍海里的肩膀。“你對我有什么要求盡管說。在事發之前，我就可以為你做好！”海里想了想。“我兒子明年大學畢業，希望你能幫他一把出國留學！現在就可以辦理！”江輝心里一頓，這可不是小事！首先出去要巨額費用，雖然江輝能付得起。但是，屁股夾算盤的江輝又怎么可能出這筆錢？眼前最主要的是封住海里的嘴。否則，有再多的錢，自己一旦被供出，進去了，再多的錢也沒用！江輝不假思索道：“沒有問題！你趁著現在事情還沒有敗露。你趕緊去辦，如果遇到什么困難，你盡管跟我說！我會盡力給你解決！”海里疑惑地看著江輝。“我去辦還來得及嗎？王萬騰手上有轉賬記錄，且每個轉賬的號碼都在他的手上。只要他一開口，紀委根本就不會再給我時間，直接找上門來了！”江輝擺了擺手。“我剛才已經給上面的人打電話，讓他想辦法靠近王萬騰。盡快地把他的嘴封住。所以，咱們還是有希望的！只要王萬騰閉嘴，咱們什么事都沒有！”江輝的話，又給海里帶來了希望。既然江輝答應幫兒子出國，自己就得馬上辦理去。于是，海里道：“書記，那明天我就請個假，去給兒子辦理相關的出國事宜。”江輝點頭。“這樣更好！暫時離開天火，有事電話給我。”說完，想想不對，又補充道：“有事你直接電話給雷青海，他會轉告我的！”此話一出，海里心里一震。江輝剛給自己吃定心丸，現在卻不讓自己直接跟他聯系。說明危險還是很大的。海里從江輝的話里嗅出了什么，心生一計，不再說什么。……第二天早上七時三十分，原寧市公安局副局長卓野來到了辦公室。昨天晚上江輝給他電話，告訴他萬騰貿易公司的總經理王萬騰被原寧市公安局帶走了。讓他想辦法靠近王萬騰，堵住他的嘴。由于已經是半夜時分，卓野沒有再打電話詢問。今天一大早來到辦公室，立即撥打刑偵支隊隊長肖堅的電話。詢問王萬騰的下落。肖堅說，昨天晚上確實帶回來了一個叫王萬騰的人。據說是詐騙嫌疑人。卓野說，現在人在哪里？他要過去看看。肖堅說在拘留所，有專人看守。卓野吃驚，就一個詐騙嫌疑人，竟然有專人看守，到底這個人犯了多大的案？肖堅說還不清楚，還在查。卓野說他馬上到拘留所去，讓肖堅跟他一塊兒去。肖堅說好，他到樓下等。……二十多分鐘后，卓野和肖堅走進了原寧市公安局拘留所。卓野很快在一間詢問室里，見到了王萬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