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輝接過了電話。“喂，呂秘書——”江輝剛開口，抬頭看到楊鳴，立即往門口方向去。楊鳴意味深長地看著江輝的背影。那一聲“呂秘書”他聽到了！天火市的秘書里，沒有姓呂的。是哪里的秘書？江輝為什么突然想到要避開自己？江輝邊接電話，邊走進(jìn)了自己的辦公室。“呂秘書，剛才給你打電話，是想問你個事。”呂秘書回答道：“江市長，對不起，剛才我在開會，手機放靜音了。”江輝道：“沒事，也不是很急的事。我聽說原寧市的市委書記常柏恩到天火任書記。有這回事嗎？”呂秘書回答。“常書記要到天火去，省里也傳開了。但還沒有過會，也不知消息是真是假。”聽說還沒過會，江輝的心里又充滿了希望。有可能自己和常柏恩都是候選人！如果真是這樣，自己肯定比常柏恩占優(yōu)勢！同時，常柏恩是省會的市委書記，他不一定愿意到天火來！兩個候選人，有一個肯定是陪殺！這樣想著，江輝異想天開道：“呂秘書，你打聽一下。到天火任書記的，是不是兩個候選人？”呂秘書不解道：“江市長，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那兩個候選人常委會通不過，已經(jīng)刷下來了。”江輝使勁搖頭。“我說的不是被刷下來的兩個，我說的是我和常書記！”呂秘書瞬間怔住。他沒想到，江輝會臆想他是候選人！他知道，江輝太想坐上天火市市委書記的位置了！卻也不想潑他的冷水，沒有直接否定，而是問道：“江市長，你哪來的消息，你跟常書記是候選人？”江輝道：“我去找過高書記，他讓我等省委組織部的電話。這不是向我發(fā)出的一些暗示信號嗎？”呂秘書雖然不想潑江輝的冷水，但他也想提醒江輝。這事有很大的不可能性！呂秘書道：“我沒有聽到關(guān)于這方面的消息。江市長，你也要做好準(zhǔn)備。高書記讓你等省委組織部的電話，可能你另有安排！”江輝一怔，脫口道：“另有安排？他們想把我安排到什么地方去？我生在天火，死也要死在天火！呂秘書，你馬上幫我打聽清楚。我是天火市委書記的候選人，還是另有安排！我一會往你的卡上再打上去一些數(shù)字，你查收好了！”呂秘書道：“好，我盡量打聽，有消息我給你電話。但是，就要放假過年了，消息可能要等年后了！”江輝搖頭。“呂秘書，盡量年前打聽到消息吧。否則，這個年我會過不好！”其實，呂秘書知道，天火市市委書記的位置，已經(jīng)不可能是江輝了！只是不想讓他傷心難過罷了。可他一味地想知道，以什么方式告訴他更好呢？思忖了片刻，呂秘書道：“江市長，你跟省長的關(guān)系不錯，你可以直接電話給省長。他的消息百分百真實可信！”呂秘書這么一說，江輝眉頭皺起，不解道：“我已經(jīng)電話問過了，他說他沒聽說是常柏恩過來！”呂秘書一下子怔住，沖口而出。“為了常柏恩的事，省長跟書記都杠起來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江輝整個人瞬間震住。到底誰說的話才是真的？難道莊天則也在騙自己？呂秘書又怎么知道，莊天則跟高明偉杠起來了？心里疑惑，江輝道：“你怎么知道，省長跟書記杠起來了？”呂秘書道：“那是我親耳聽到的！那天我走過書記的辦公室門口，里邊傳來省長大聲的說話聲。我停下來聽了一下，省長極力反對常書記到天火……”江輝聽得頭都大了！莊天則竟然騙了他！可為什么要騙他呢？江輝使勁地甩了甩頭，認(rèn)真道：“呂秘書，你保證你跟我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嗎？”呂秘書語氣堅定。“當(dāng)然！我沒有必要跟你撒謊，那沒有什么意義。不過，我在書記門口偷聽的事，你千萬不要說出去。否則，我吃不完兜著走。到時候連個給你傳消息的人都沒有！”呂秘書把話說到這個份上，表明他偷聽書記和省長說話的嚴(yán)重性！江輝連忙道：“不會說出去的，你放心好了！但你還是盡快給我打聽，我到底是不是候選人！”呂秘書只好說道：“好，我盡量吧，等我電話！”掛了電話，江輝呆呆地站在窗戶前，看著樓下車來人往的大院，他心里翻騰著。剛才呂秘書的話，他不傻，他悟出了兩點。一是確定省長莊天則跟他沒說實話！二是他不僅不可能就任市委書記，他還極有可能調(diào)離天火！這兩點對他都是迎面一擊，不僅擊碎了他的書記夢，還有可能離開天火！且這種離開，有點像麻晉良被調(diào)離的感覺。難道先移開自己，然后，再深入調(diào)查！那可是雙規(guī)前的預(yù)兆！他回到辦公桌后面坐了下來，點上一根煙，使勁地抽著。不一會兒，他拿起座機電話，直撥省長莊天則的電話。可是，電話響了很久，無人接聽。江輝很沮喪。自從雷青龍進(jìn)去之后，莊天則跟他慢慢疏遠(yuǎn)。打他電話，很多時候是不接的。如果接過來，就是他在忙，三言兩語就掛了。這次必須打到他接為止！這樣想著，江輝繼續(xù)撥打……打至第三次時，莊天則終于接了電話。“江市長，我在忙呢，有事嗎？”本來滿肚子怒火的江輝，聽到莊天則的聲音，卻軟了下來。“省長好，不好意思，我有急事找您！”莊天則道：“什么事？你說吧。”江輝深吸一口氣，一字一頓道：“省長，你實話告訴我，到天火任書記的是不是常柏恩？我是不是要被調(diào)離天火？”江輝以為莊天則會矢口否認(rèn)，沒想到莊天則直接回答道：“沒錯！常柏恩要到天火去！你也要調(diào)離天火，你做好思想準(zhǔn)備吧！”江輝腦子嗡地響了一下，他已經(jīng)顧不了自己不能就任市委書記難過。他著急的是，自己被調(diào)離天火的真正目的！難道真是調(diào)虎離山計？問號在江輝的腦子里跳躍，脫口問道：“省長，為什么要把我調(diào)離天火？你們要把我調(diào)到什么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