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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勇見到宣磊的時候,只覺得對方身上散發著頹廢的味道,不過一雙眼睛卻無比陰鷙。鮑勇和他解釋道:“我已經和白書記澄清了,你去找張市長的事情,就是我提議的。白書記最后也說了,讓你冷靜冷靜。宣部長你可別沖動。”宣磊露出了一絲冷笑:“老鮑,你覺得是我不夠冷靜,還是白玉意不夠冷靜?”鮑勇聞言微微一怔,之前宣磊都是白書記前白書記后,只有提到張元慶的時候才直呼其名。可是現在對方以名字稱呼白玉意,似乎已經下定了決心。“天底下沒有解不開的誤會,宣部長以你的聰明,不行就離開天水市,肯定也能找出一條路的。現在千萬別起沖突,白書記應該會念舊情的。”鮑勇苦口婆心地勸說,似乎不想讓鮑勇和白玉意走向不同的方向。可是宣磊卻是一副嘲弄的口吻:“如果真的念舊情,他昨天為什么會出現在的飯店門口。昨天我為了了解白玉意的動向,打電話問了葉凌云。就是這么普通的一個電話,白玉意立刻順藤摸瓜找過來。這說明白玉意已經懷疑我了,再加上我上了張市長的車,他肯定會更加懷疑我。現在讓我冷靜冷靜,不過是緩兵之計。想想趙吉和項陽生,他們真的背叛了白玉意而在背后查他么?我想不可能的,可是白玉意還是出手了……”宣磊的話沒有說完,不過顯然他的意思是,白玉意也不會放過他。現在坐冷板凳都未必能夠讓對方放心了,一旦自己身上有什么事情,對方肯定要對自己重拳出擊。“老鮑,你還當不當我是朋友?”宣磊看向鮑勇,目光中滿是信任。鮑勇似乎意識到了什么,他趕忙說道:“我已經把白書記的話帶到了,別的不要跟我說了,宣部長希望你考慮清楚。”宣磊微微一笑,搖頭感慨:“老鮑,你是忠厚的人,以后咱們能當一輩子的朋友。”鮑勇長長嘆息一聲,頗為動情地說道:“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只是不忍看到你這樣的青年才俊蒙塵而已。”說罷,鮑勇轉身就離開了。他不去問,所以哪怕宣磊做了什么事情,他也一概都不知道。而在此時,張元慶在辦公室里面,他面前就是連山水。連山水笑著說道:“老板,鮑市長可真是一個神人,雖然他沒有開口,但是我覺得很多事情都在他掌握之中。”張元慶也坦誠道:“玩心眼子,我們都玩不過他。你密切盯著宣磊的動向,我估計他要倒霉了。”經過一連串的接觸,連山水也感覺到了鮑勇的可怕之處。幸好這位“忠厚長者”年齡快要到站了,但凡對方年輕五歲,都是張元慶的勁敵。只是現在倒霉的是白玉意,連山水說道:“我看宣磊基本上就要栽了,鮑市長接連坑白書記那邊的人,他到底是怎么想的。難不成還想要在退休之前,再進一步?”以鮑勇的年齡,極限應當就是進入常委了。只是對一個快要退休的人而言,進入班子難道就這么重要?張元慶也不好當著連山水的面承認自己也搞不懂鮑勇的心思,對方固然看似一直在幫自己,可是張元慶也明白,鮑勇這樣的人物,不會無緣無故幫任何人的。哪怕張元慶對鮑爽不錯,只是這一點不錯,大概也只能換取對方支持自己。可是這樣不遺余力地頻繁出手,肯定不僅是為了自己。張元慶淡淡說道:“只要再看看,就會知道什么情況了。”不再多想別的事情,張元慶揮退了連山水,他打了一個電話給周依依。“檢查怎么樣?”張元慶此刻理解了自己的老朋友牛勝強,當初林鈺懷孕的時候,牛勝強那是考慮到了極致,天天一顆心就在林鈺身上。現在的張元慶,有了自己的孩子,他也是感覺幾天不聽小孩的消息,就有些不得勁。周依依笑著說道:“你這天天打電話,比咱倆談戀愛的時候還要勤快。你放心吧,阿姨和你爸媽一直都在家里照顧我。出門在外,也有安靜陪著。”張元慶聽說安靜來了,也放心了不少。畢竟宦海浮沉,有些人是會不擇手段的。當年周強斌被省紀委調查的時候,不就是有人盯上了周依依么。甚至周強斌自己,也差點遭遇了生命危險。有些亡命之徒,指望法律約束他們,可沒有那么簡單。安靜能夠來保護周依依,雖然張元慶沒有見識過她的真本事,但是從周依依對她無條件信任,就能夠知道她肯定不簡單。更何況,安靜是安家人,憑著這個身份,很多人只怕也不敢動她。否則的話,但凡她出了一點事,就要其他人好好想想,自己是否扛得住安老爺子的憤怒。周依依又笑著問道:“最近工作怎么樣,要不要本軍師替你出謀劃策?”換作以前的話,張元慶肯定是不會客氣的。只是現在周依依養胎第一,工作上的事情,他不忍讓對方再勞神。所以張元慶說道:“放心吧,這邊的事情我能夠應對,現在天水市的情況,我也感覺火候差不多了。用不了多久,障礙都會被掃平的。你好好養胎,還有怡蘭會那邊也不要管了。”雖然怡蘭會是重要的一股力量,張元慶卻不愿意周依依為此有任何的消耗。本來男人就是該打天下的,好好保護身后的女人。周依依語氣中帶著欣慰:“都說一孕傻三年,其實我也很擔心后面幫不上你。不過我相信,我老公是最棒的。”有了孩子之后,周依依也開始改口了。那叔叔的稱呼,估計以后也就私底下只有兩人的時候才會出現了。和周依依約定周末去看她,張元慶這才心滿意足得掛了電話。沒想到這邊剛掛電話,連山水就敲門進來:“宣磊有異動了,有人看到他開車似乎是前往省城。”張元慶一愣,隨后露出了一絲玩味的笑容:“好戲要上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