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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音眼里滿滿的都是嘲諷：“那些話也是顧長明設計你說的嗎？”

    說她只不過是玩物，是可以隨意送人的玩意兒。

    這些話，是他親口說的，沒人逼他，更沒人設計他。

    季川真是氣得腦袋發懵，他已經解釋了，可她就是不信，非要抓著那件事不放。

    他不過是說了那樣的一句話，她便牢牢的記恨，可顧長明欺騙她，她卻能輕而易舉的原諒。

    “顧長明沒你想那么簡單。”季川眉宇間都是暴躁陰郁，拽緊了黎音的手腕，“你也不想想，他這般幫你，圖的是什么？”

    圖什么？

    黎音抬頭看著季川，淅淅瀝瀝的秋雨里，寒氣侵染著他英俊的眉眼，那樣的涼薄。

    她自嘲的抿唇輕笑：“黎家破產了，我身無分文，最清白的身子給了你，他能圖我什么？”

    是啊，顧長明能圖什么呢？

    不過是看她可憐，對她愧疚，想要幫一把而已。

    季川從身上掏出一根煙來，口袋里摸來摸去沒摸到打火機，煩躁的揉了一把自己的頭發，低沉的嗓音都是嗤笑：“你寧愿相信一個把你送到我床上的男人，也不愿意信我？”

    黎音仰頭，任冰涼的秋雨灑在臉上。

    越涼，便越冷靜。

    “季總，我不想再被你可笑的塞在座位底下了，也不想只做你口中的玩物。”她認真的看著他的眼睛，聲音輕輕緩緩的，“我接受那一百萬和解，就是為了能離開你。”

    那一百萬，她拿的屈辱，可她不能不拿。

    她想過正常人的生活，就必須和解。

    季川掐住她精致的下巴，居高臨下的俯視，黎音說了那么多的話，他只聽見了最后一句：

    為了離開你！

    所有的情緒在瞬間都收斂得干凈，激動的恨意的，都變成了冷漠。

    “以你的身份，你覺得你有資格說離開這個詞嗎？”季川瞇著眸子，肆意輕慢的撫摸她的臉頰，“這么久了，你居然還保持著那可笑的天真。”

    黎音攥緊手指，眼眸里淚花閃爍。

    “黎小姐，你記得，只有我厭倦嫌棄你的份兒，而你沒有選擇。”季川冷冰冰的話將黎音打回原形，“想想你那可憐的躺在醫院的母親，我可以讓她生，也可以讓她死。”

    “死”這個字像有柄千斤重的大錘，狠狠的砸在黎音腦袋里。

    尖銳的疼痛劇烈的撕扯著她的大腦。

    猝不及防。

    她臉色一下子灰白，細密的汗珠層層浮出，唇瓣顫抖著：“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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