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陸氏看也不看她們兩個,就讓她們在屋內這么跪著,尖而渾濁的眼睛瞄著沈青鸞,“孫媳,這些日子你倒暢快。” 說完,她便等著沈青鸞請罪,一如君倩和杜綿綿兩人。 這偌大的侯府,君呈松她惹不起,君鴻白和君倩她舍不得教訓,也就沈青鸞能做她的出氣筒。 她在君呈松那里受了多少氣,吃了多少憋悶,前幾日沒發出來,今日卻得好生發一發! 沈青鸞與她相處多年,只看她一撩腿就知她要憋什么壞屁。 若是前世,沈青鸞深受孝道和儒家學派教養,敬她是長輩,吃她一兩回排頭也就罷了,不過圖個一家和樂。 如今嘛。 沈青鸞閑閑地理了理寬大的衣襟,“祖母約莫是不當家不知事情雜,孫媳內要打點府中庶務,外要管教兩個沒什么天分的孩子,還要替大爺照顧兩個嬌滴滴的妾室,哪說得上暢快。 若不是心中有個責任二字,孫媳何嘗不想一病不起,好生休養清靜清靜。” “沈青鸞!” 陸氏叫這番混不吝的話給氣得兩耳生煙,一手錘胸,一手拍著床上的小幾怒喊。 只喊了一聲卻是一連串的猛烈的咳嗽。 君倩和杜綿綿駭得俱是渾身一縮,不約而同拿眼睛余光去瞄沈青鸞,巴望著看到她戰戰兢兢磕頭求饒的模樣。 卻見沈青鸞氣定神閑端起一旁的茶杯,拈起茶蓋輕輕嗅了一口,隨即微不可見地蹙眉,又將茶碗放下。 繼而恍若無事地坐著不動,側耳聽著陸氏什么時候咳完。 君倩和杜綿綿只覺一陣怒氣混合著酸氣,從胸口直蔓到腦仁子,沖得她們眼睛直發紅。 沈青鸞這個賤人,她憑什么這么肆意張揚,憑什么這么優雅,憑什么在她們跪著的時候,還能站著! 陸氏咳完,見著沈青鸞這幅模樣,更是氣得腦瓜子陣陣地疼,指著她怒道: “你個不孝不嫻的孽障,你們沈家就是這樣教女兒的?教的這么牙尖嘴利,我倒要修書去沈家好生問一問!” 沈青鸞側頭笑了笑,似是譏誚,又似是什么都沒有。 她的腦子沈前所未有過的清明。 人總是在被怒罵之后才從憤怒委屈的情緒之中抽離,然后便是后悔方才為什么沒能好生回擊。 沈青鸞卻沒有這種困擾,蓋因這樣的指控,前世實在是太多了。 多到她早就想明白,究竟該如何回應。 她以手撫鬢,慢條斯理道:“祖母要寫信給沈家,青鸞自然不能阻止,只是不知祖母要寫些什么?” 陸氏腦仁萎縮了一瞬。 沈青鸞怎么是這個反應?她不怕嗎? 要寫些什么? 她絞盡腦汁想著,片刻后沉聲道:“你不孝長輩!” 沈青鸞佯作恍然,徐徐道:“原來在鎮遠侯府打點庶務是為不孝,教養子女是為不孝,照拂妾室是為不孝,有話直說是為不孝。 我沈家家訓,取忠、取直、取信、取義,沒想到君家卻是反其道而行之,取惰、取讒、取媚語羨上,取刻薄寡恩。 恕青鸞無能,學不來君家的家教,祖母寫信回沈家的時候不如好生問一問,看沈家族學教不教得了君家的人?” 她閑閑一笑,如牡丹盛綻,美不可言。 落在陸氏眼里,卻是惡魔索命,讓她一口氣險些沒上來。 被君呈松氣得本就堵塞的胸口,霎時更疼了。 “你……你,你!” 沈青鸞挑眉,洗耳恭聽。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