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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看畫-《侯門主母操勞至死重生后不伺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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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綿綿渾身發寒,卻還是不得不在沈青鸞的逼視之下開口:“妾身,妾身也不知情。”

    是的,她低頭了。

    就在說出這句話的一瞬間,杜綿綿只覺得自己的尊嚴、臉面、驕傲都被一同剝下,露出內里血糊糊的皮肉。

    沈青鸞玉白的指尖在茶幾上輕輕敲擊,“不知情?不知情就信口雌黃抹黑主母,大爺,青鸞不才,敢問這是哪家的規矩?”

    這話與其說是在質問杜綿綿的無禮,不如說是在嘲笑君鴻白的是非不分。

    君鴻白咬著后槽牙,咬肌處一陣發力。

    在沈青鸞面前,他一次一次感受到無力、羞憤、憋屈、難堪,更多的,還是無能為力的憤懣。

    放在膝蓋上的手死死握拳,半晌他才沉聲道:“既然事情已經水落石出,只是一樁誤會而已,到此為止吧。”

    他揚手揮袖,“杜姨娘,你雖是一片好心,卻也不該在主母面前如此無禮,罰你向青鸞斟茶認錯。”

    杜綿綿眼眶含淚,紅著眼道:“妾身遵命。”

    她從下人手中接過茶杯,跪到沈青鸞面前,“請夫人喝茶。”

    跪下的這一瞬,仿佛她自以為高傲的自尊也為這一跪而粉碎了。

    她不再是她自以為的那個杜家的獨女,杜文娘捧在手心的妹妹,君鴻白理所當然應該照拂的妻妹,君家姐弟孺慕信賴的姨母。

    她只是一個,跪在沈青鸞腳邊祈求一席之地的妾室而已。

    原來做妾是這樣的感覺。

    她高高的捧著茶杯。

    這一刻,屋子里所有人仿佛都有資格輕視恥笑她。

    沈青鸞覷著她的頭頂,沒有伸手去端那碗茶。

    君鴻白側目怒視她。

    沈青鸞舉起團扇悠悠地扇了兩下,看著杜綿綿,搖頭嘆道:

    “難怪史書中總說商女乃亂家之根源,以往我嗤之以鼻,今日方才知道圣人之言,當真是一點錯處也沒有。”

    杜綿綿被羞辱得手臂一陣發抖!

    聲音尖刻道幾乎破音:“沈青鸞,我只是一時失言,你何必說話這么難聽!全天下的商女難道都入不了你沈青鸞的眼嗎!”

    沈青鸞輕笑著,眼帶憐憫:“商人是什么?不過是將南邊的雨傘賣到北邊,再將北邊的大米賣到南邊。

    至于這雨傘究竟如何做的,這大米是好是壞,他們自己也是不清楚。”

    她以扇隔空點了點鴛兒手中的人參,“但看鎮遠侯府一個小丫鬟便能分得清人參的好壞,而杜家上下卻一個看出的也沒有,甚至還要以假參來送人作禮便可見一斑。”

    杜綿綿臉色頓時難看到無以復加。

    沈青鸞手中團扇收回來,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著桌面,一聲一聲,仿佛敲在杜綿綿的天靈蓋上。

    “難怪你爹娘要將你送入君家做妾,想來也是知道商女目光之短淺,心胸之唯利是圖,若為正妻只會禍亂一個家族,倒也算得上有自知之明。”

    她側頭朝著君鴻白淡笑,態度可親,話卻鋒利:

    “大爺說,若杜姨娘做主母,將這等假貨劣貨當成真的拿去送禮,若送禮上峰必會惹上峰憎恨,送了下屬,必會惹下屬嫌棄,長此以往一個家族焉能有出路?”

    前世杜綿綿踩著她的尸體做了君鴻白的正妻,呵,不過是自取滅亡而已!

    哪怕她并未親眼所見,也能想到君家的下場,只會是所求者灰飛煙滅,所愿者竹籃打水!

    這番話看似家長里短地閑談說笑,三言兩語卻在君鴻白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是啊,商人之女,目光短淺至此,他怎能讓倩兒跟杜綿綿親近。

    他眸光鎖在杜綿綿身上,一寸一寸壓縮、收緊,看得杜綿綿心頭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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