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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日你與我說的話，堪稱字字珠璣。日后我若有什么事做的不對，還請夫人直言相告。”

    跟在后頭眼巴巴看著兩人的杜綿綿，心瞬間涼了一半。

    她早知道君鴻白對沈青鸞態(tài)度變了，不復(fù)以往的冷淡厭惡。

    可他對沈青鸞這般信賴愛重，還是出乎她的意料。

    若是再這么下去，她怎么辦？

    她費(fèi)盡力氣擠到鎮(zhèn)遠(yuǎn)侯府，可不是為了當(dāng)一個妾，看著沈青鸞風(fēng)光的！

    “大爺。”

    杜綿綿弱聲道：“那幅畫可是姐姐二十一歲生辰時畫師所作的？我記得那時姐姐雖然身子不好，可見了那副畫還是很高興，難得地與我飲了三杯酒。”

    她是刻意說起杜文娘的事，生怕君鴻白就這么講前期忘在腦后。

    君鴻白果然陷入回憶之中。

    二十一歲。

    那是文娘與他過的最后一個生辰。

    杜綿綿也是悵惘：“看姐姐那日氣色極好，我還以為她能重新好起來，沒想到……”

    她恰到好處地止了話頭，轉(zhuǎn)而哀求地看著沈青鸞：“夫人，這幅畫無論是對我，還是對大爺都是意義非凡，那時姐姐和我們過的最后一個生辰。

    早就聽聞夫人畫藝卓絕，就請夫人幫幫大爺，別讓姐姐的模樣消失在世間吧。”

    她滿臉如訴如泣，好像沈青鸞若是拒絕，就是讓杜文娘再死一次的天大罪人。

    沈青鸞若是答應(yīng)了，就是杜綿綿舍下臉面祈求的功勞，于沈青鸞而言卻是理所當(dāng)然之舉。

    真是打的好算盤。

    生怕君鴻白看不見她的功勞，她又追加一句：“夫人也不必?fù)?dān)心畫不出我姐姐的模樣，我和姐姐相貌相似，若刻意打扮，可有七分相像。

    且我今年也是二十一歲，夫人大可照著我的模樣來畫。”

    沈青鸞玩味地看著她，忽而出其不意問道：“你可知君遠(yuǎn)為何會去撕扯那幅畫卷？”

    杜綿綿愣了一瞬，未料到她不接話，反而轉(zhuǎn)移話題，哪肯讓她就這么溜掉，忙道：

    “遠(yuǎn)哥兒固然有錯，可此時追究錯處也于事無補(bǔ)。更何況出了這等事，遠(yuǎn)哥兒心中才是最痛的那一個，夫人何必揪著不放，跟他一個小孩子計較。”

    沈青鸞搖頭嘆道：“本以為已經(jīng)見識夠了杜姨娘的厚顏，沒想到杜姨娘總能讓我大開眼界。”

    她臉色倏地沉下來，“遠(yuǎn)哥兒當(dāng)日口口聲聲要認(rèn)杜姨娘做母親，這才父子相爭義憤動手。大爺不愿傷了與杜府的情誼，這才不曾直言杜姨娘的錯處。

    可杜姨娘身為一個妾室，還未入門就興風(fēng)作浪，挑唆君家父子關(guān)系，偏自己還毫無悔意，果然是商賈出身，行事猖狂，毫無章法！”

    好大一個帽子，好大一個鍋！

    杜綿綿啞口無言，霎時汗出如漿，剛換上的衣裳也已經(jīng)濕透。

    君鴻白默默地站在沈青鸞身后，用姿勢表明他的態(tài)度。

    杜綿綿心中徹底涼了。

    這兩年她在君鴻白面前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又有君遠(yuǎn)和君倩支持，將沈青鸞死死壓在下面。

    可不知什么時候，局勢居然徹底反轉(zhuǎn)。

    這會她才隱隱約約發(fā)現(xiàn)，想方設(shè)法逼君鴻白納了她，又拉攏君遠(yuǎn)和君倩，這兩步棋實(shí)在大錯特錯！

    然如今一切已成定局，后悔也是晚矣。

    杜綿綿強(qiáng)壓下自己心頭的悔意，識趣地下跪告饒。

    沈青鸞冷眸看了她片刻，幾個念頭在心里來回翻滾，終是沒再多說，拂袖轉(zhuǎn)身。

    杜綿綿將君鴻白視作救命稻草，便理所當(dāng)然將她視作攔路石。

    殊不知沈青鸞壓根無心留戀鎮(zhèn)遠(yuǎn)侯府。

    若她當(dāng)真不愿，前世今生她都有辦法將杜綿綿拒之門外。

    只是前世，她是當(dāng)真可憐杜綿綿弱而無依，也愿意成全君鴻白照拂杜家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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