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君鴻冀目光清亮: “我的確不知道如何教書算好,可我知道族學之中沈家大郎入學之時還有口吃,夫子為了糾正,讓他每日含著石子念書,哪怕舌頭磨得血跡斑斑也不曾停歇一日,到了現在已是出口成章作文流利。 沈家三郎體虛無力,夫子便讓他手腕綁著沙袋練字,勤勉不綴,如今寫的一手好字,今年已經準備下場科考。 夫子常說,若要出人頭地,便要忍他人所不能忍,吃他人不能吃的苦,若是不愿,只管回家去醉生夢死,他絕不會多說一個字?!? 廳中一片寂靜。 就連刻薄氣怒的老夫人都聽得怔愣。 沒想到沈家治學,居然苛刻嚴謹至此。 難怪沈氏一族有才者眾多,朝堂小半文臣都與沈氏關系匪淺。 君鴻冀又朝著沈青鸞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個頭: “多謝大嫂開恩,讓鴻冀有幸去沈氏族學念書,鴻冀雖不才,可入學之時只會寫自己的名字,到如今已經能背得四書,又學了孫子兵法,更知道什么叫仁義禮智信,全賴夫子諄諄教誨。 沈家大恩,鴻冀不敢或忘。就算今日沈家要逐我出族學,我也定會報答沈家和大嫂的恩情?!? 沈青鸞心中五味雜陳,連忙起身將他扶了起來。 她自詡對君遠和君倩事必躬親掏心掏肺,可那兩個卻將她看作絆腳石和路邊草。 反倒是君鴻冀,前世沈青鸞只是盡主母的本分為他打點衣食住行,他竟這般念自己的好。 她垂眸斂去眼中動容,“你喜歡在沈家沈家念書,大嫂可以承諾,只要你還愿意念,沈家族學絕不會趕你走?!? 說著又抬眼去看君遠,語氣冷硬起來: “你只說沈家夫子苛待于你,可我沈家治學本就嚴厲,正因如此,沈氏一族的孩子三歲能寫字,六歲能作賦者比比皆是,鴻冀在族學,如今也是明辨是非舉止有禮。 可你呢,你仗著大爺和老夫人撐腰,又有倩姐兒替你隱瞞,每每不服管教。 到如今九歲的年紀,我倒要問問你,平日夫子給你留的作業你做了多少,漢字你識得幾個,文章能做幾篇,平仄駢賦會哪一樣!” 君遠被問得結結巴巴,面色漲紅,緊緊捂著腰間書袋,恨不能盾地而逃。 君鴻白聞言心中一凜,上前去扯君遠的書袋:“將作業拿出來給我看看?!? 當年他費盡心思頭懸梁錐刺股、將將考了個二甲末名,而后沒能謀到好差,非得老太太往娘家借錢才找了個缺。 反觀那一屆的狀元郎,甫一入仕就做了天子近臣。 正是吃過虧,他比誰都看重君遠念書的事。 可偏偏他沉溺亡妻之痛鮮少真正教子,老夫人又一味縱容寵溺。 時間渾渾噩噩一晃而過,如今一看九歲的兒子只知撒潑打滾,和內宅婦人胡鬧。 不說跟沈家的后人比,就連君鴻冀這個沒人管教的孤兒都比不上! 君鴻白心中洶洶的怒火,瞬間化為羞愧,與之而來的還有焦急后怕之感,急得他整個天靈蓋都嗡嗡發懵。 他這會兇神惡煞還有平日慈父的模樣。 君遠怕得心臟像是被人捏住,在屋子里躲來躲去,口不擇言道: “不,我不給!你們聽她胡說八道,頭發長見識短的婦人你們竟也聽她的!你該打的是她! 打出來的女人揉出來的面,女人越打才越老實!”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