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呂德勝聽明白了,閨女知道他這回生病是咋回事。其實他這次的病不僅僅是怒極攻心然后感染風寒那么簡單。周大夫說他情志躁郁,其實說對了,他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危險。 為阻止范泉入仕,他將張雍在鴻升酒樓舉辦的辯論舞臺賽給攪和完了,導致這么大一場盛事,無一人出仕。無論是天下讀書人以為他無容人之雅量,故意堵塞讀書人的晉身通道:或者中正官們在選才時上行下效,導致更多的寒門學子無法出仕。這筆賬,終究要算到他的頭上來。 等將來皇上不在了,他面臨的將會是天下清議。 說起來也丟臉,他的內心其實挺發愁的。他再三思索,找不到解決之法,心中的火氣和躁郁無法排解,然后寒氣一激,可不就生病了嘛。 閨女做的這一切,就是為了給他塑一個金身,為此,還拉上這么多人,皇上、張雍大儒,還有白鹿、嵩山兩位山長。只要四為句一直光芒閃耀,他就能一直受之庇佑。 呂德勝轉身抱住妻子,嗚嗚地,一直和妻子說,閨女真好,閨女長大了,能反過來護著他這個老父親了。 他真是一個至情至性之人。 呂頌梨嘆息,她就說她爹很聰明的,她和謝湛能看出他底下的危機,他自己未必察覺不到。而且他還時常伴駕,康成帝的身體如何,除了魏自立等人,在臣子中,恐怕沒有比他更清楚的人了。 蔣氏安慰了他一會,然后接過小兒子遞過來的熱布巾給他擦了把臉。 呂德勝嘟囔了一句,“張雍等人說得對,那四為句真乃啟世名言,就是用在我身上,太浪費了。”呂德勝浸淫官場那么多年,自然能看得出這四為句的價值。 可以說,他僅是沾上一點光,就足以消彌掉天下所有書生對他的不滿,足以保他平安。 若不是這么用了,有這四為句在手,好好運作一下,即便出不了一個圣人,也能出一個大儒或者大賢。 “爹,不浪費,您可是咱們家最最重要的人,任何資源用在你身上,都不算浪費。”呂頌梨很認真地道。人才永遠是最重要最珍貴的資源。 這話把呂德勝感動得眼淚嘩嘩。待他不小心看到自家的兩個兒子無知無覺的樣子,頓了頓,眼淚唰的一下,流得更兇猛了。 呂明志在心里悄悄嘀咕,他二姐那張嘴,真是騙人的鬼。這個家里,他們四兄弟姐妹中,和他爹最像的人果然是他二姐。不對,他二姐應該是青出于藍才對,沒見他爹差點都被他二姐忽悠瘸了? 一旁的呂致遠看得咋舌,他挨近了呂明志,拿胳膊碰了碰對方,小聲地道,“小弟啊,你二姐啥時候變得這么能說會道了?這么會哄咱爹咱娘?” “這樣的情景,以后你會常見到的。”呂明志幽幽地回道。 呂致遠窒息,不必看以后了,他現在都已經深深地感受到了生物鏈的擠壓。 “對了,閨女啊,這張載是何許人啊?” 呂頌梨想了想,道,“張載呀,他是一個擁有大思想大格局大胸襟的大學者。”其實他是偉大的哲學家和教育家。“自稱橫渠先生。”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