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落幕時分,天際晚霞的鮮艷顏色還未褪去。 他下馬車踩在院中時,靴子上莽紋叫風雪半掩,謝錦為他打了傘,他朝死牢外那獅子雕塑望去,今日那里沒有人捧著太子令小賊似的踩點,空落落的只有積雪。 大牢院中侍衛見是歇朝后自皇宮下來巡查的太子到了,紛紛躬身行禮,叫他:“少主。” 他是宋煜。 宋煜舉步經過沈江姩曾經赤足走過的那個長廊,進入書房,書房里似乎還留有沈江姩進書房撒潑的痕跡。 -你說只是玩弄我,是不是真的,你今天必須把話說清楚- -我要很小心的付出我的東西,賣身要賣的有意義- 宋煜窩進那張寬大舒適的座椅,把頭后仰,露出一截蜜色的頸項,他靠在椅背,吁口氣,付出什么東西呢,那副被周家用了七年的身體么。 謝錦忙給他揉太陽穴,“昨兒在西郊別院住一晚上,今日五更起早往朝里趕,在宮里忙政務一天到傍晚,又開小會接見大臣,好容易歇口氣,片刻又要去護城河一帶畫舫和燕青喝酒,這怎生不在上京府中休息,得空又下郊外死牢巡查,鐵打的身子也遭不住啊。” 宋煜閉著眼睛養神,晚上要喝酒,于是沒有吃鎮痛藥,酒和藥相沖容易中毒,身體多處舊疾隱隱作痛,“過來毓慶閣看看。” 說著,指指自己的肩膀,“乏了。” 謝錦便幫他揉肩,那不是看奏折看一天,肩膀疼了,謝錦便細細的揉,避開那個深深牙印的位置,牙印子過了二三天結痂快好了。 “要不傳個女孩兒進來服侍,屬下手笨。” “就你了。”宋煜說。 典獄長得知殿下來巡查,便進書房述職,進屋見太子正靠在椅上閉目養神,一時不知該不該開口。 “說吧。”宋煜揉著眉骨,今上給馮美人做小月子六天了,不知寵愛馮美人時,可曾記得月季花園里那具骨殖。 典獄長言道:“啟稟殿下...” 云云種種,牢里犯人這幾日飯菜、醫務,都有何人探視,探視說了些什么,哪個犯人又尋死覓活,哪個犯人又哭叫不止,哪個犯人看破了紅塵要求剃度出家,事無巨細。 典獄長言道:“沈家六十三口,無人探視,一家人都縮在墻角安靜老實,特別守規矩,不愧是高門大戶人家。” 典獄長言道:“劉家那奸污生母的強奸犯說他和母親是雙方自愿...” 冗長又枯燥的述職,零零碎碎,碎碎叨叨。 宋煜始終靜靜地聽著,只是聽到沈家無人探視時,這眉心微微蹙起,便將眸子張開,睇了眼謝錦揉在他肩頭的手,“可以了。你手確實笨。” 謝錦都不知該回答點什么,便將揉在宋煜肩頭的手停了下來,便轉身去外頭提熱水沏茶,沏爺常喝的碧螺春,爺說累的時候喝兩口,提神,昨兒洗棉褲后就喝了這茶...洗棉褲累到了。 謝錦回來時,聽見宋煜問那典獄長,“這二日可有人留口信給孤王?”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