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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死死地盯著孔彥舟,嘶吼著、痛哭著,恨不得撲上去生啖其肉。
孔彥州對此毫不在乎,他的刀穩穩地切開仆散忠義的喉嚨,血噴了他一手。
捱了不過片刻,仆散忠義的身體就停止了抖動,孔彥舟這才放開手。
仆散忠義軟倒下去,就橫在孔彥舟身前水中。
湖水起伏,仆散忠義的身體四周,已經盡是血色。
孔彥舟緩緩張開雙臂,那口染血的短刀橫在手中,仍然有血一滴滴落下。
孔彥舟大聲道:“孔某以仆散忠義的人頭為投名狀,大王可愿接納?”
完顏大睿被孔彥舟的舉動給驚呆了,聽他再次詢問,這才清醒過來。
完顏大睿驚喜地道:“若能得孔將軍攘助,本王何愁大事不成。
哈哈哈,將軍來投,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啊……”
孔彥舟微聳的肩頭頓時放松下來。
他一腳蹬開仆散忠義的尸體,便往岸上趟水而去。
……
“玉兔島”距離陸地很近,此處的水深也有限,所以在陸地和“玉兔島”之間,便架了一座曲橋。
完顏大睿留在府衙的那些親信,在突襲后宅,綁了仆散忠義的親眷之后,就放火燒了府衙,然后趕來此處,通過這座橋到了“玉兔島”。
他們的弩,也是在放火燒毀府衙的時候繳獲的。
由于今天以招待宋使的名義,將在船上對完顏驢蹄和完顏大睿實施抓捕。
仆散忠義事先對大明湖下了禁令,湖上如今除了那艘著火的畫舫,沒有其他船只。
這種情況下,“玉兔島”就成了距離最近的逃生之地。
所有跳水逃生的人,都向這里游來。
完顏驢蹄的部下身上都綁了鳧水之物,所以是最早登上“玉兔島”的。
他們如今就以逸待勞,手持勁弩,守在水邊。
看見游來的不是自己人也不是宋人時,他們就會較量箭術,看誰射的最準,把那拼命游來,終于覓得一線生機的求生者,當成了競技的靶子。
此時島上的人,有這樣幾類:
完顏驢蹄和他的心腹侍衛。
完顏大睿剛從濟南府衙趕來的部曲。
仆散忠義的家人。
以及……孔彥舟。
仆散忠義的家人正被看管在不遠處。
完顏大睿并沒有殺死他們的意思。
人品且不論的話,孔彥舟確是一員難得的驍將。
他能被完顏亮冊封為王,可不只是靠著他不斷請戰,迎合了完顏亮的心思。
他是真為大金立下過赫赫戰功的。
金人入侵中原時,他帶著金人四處攻城掠地。
宋室南遷后,他又領兵四處游擊,剿滅那些大宋義軍。
如今他能投到自己麾下,這對倉促起兵勢單力薄的完顏大睿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
可是在孔彥舟與朝廷兵馬死戰,徹底與完顏亮決裂之前,仆散忠義的家人,就是完顏大睿把孔彥舟綁在自己戰車上的那根繩索。
完顏大睿當然不會讓這根繩索斷了。
“玉兔島”上,還有一伙人,就是宋國使團。
他們是奉命來金國談判的。
但是他們現在落入了金國反賊的手中。
而這路反賊,卻是比金國皇帝完顏亮更想跟大宋和談的。
所以楊沅心里很清楚,他們沒有性命之憂。相反,還會被完顏大睿待為上賓。
正是因為楊沅和寇黑衣在酒席筵間的一番對話,才讓完顏大睿和完顏驢蹄下定決心搶先動手,這才得以死里逃生。
況且,只要完顏大睿不傻,就會想到利用這支使團,和大宋搭上線。
因此,完顏大睿和完顏驢蹄對他們挺客氣的。
完顏大睿微笑道:“楊學士、寇副使,有勞二位先帶你們的人回避一下,我們要商量些事情。”
楊沅看了看完顏大睿身后那十幾個端著硬弩的侍衛,識趣地答應一聲,就和寇黑衣、肥玉葉等人走開了。
這是水邊一處空地,四下無遮無掩。
宋國使團登船者一共九人,九個人現在都在,傷損率為零,這讓楊沅稍感欣慰。
他們就在這片岸邊野草地上坐了下來。
一路從水中撲騰上來,他們是真的累了。
尤其是花音和小奈,估計一雙腿都要抽筋了。
因此楊沅盤膝坐定,就握住花音的足踝,把她的腿架到了自己膝上,為她推拿起來。
花音輕呼一聲,身子自然地倒在小奈懷里,甜甜地看向楊沅,這一刻,只覺一切辛苦全都值得了。
于吉光和陳力行、毛少凡見狀都驚訝地張大了眼睛。
他們直到此前,都不知道這兩個宋兵是女人。
寇黑衣倒是早就看出了幾分端倪,但他們機速房不也往隊伍里塞了個肥玉葉么?
看破不說破。
大楚本來是坐在楊沅左側的,一瞧楊沅如此“體貼下屬”,頓時心里發毛。
他猶豫了一下,就悄悄挪著屁股,蹭到了于吉光的身后。
肥玉葉驚訝地看了楊沅一眼,她沒想到楊沅居然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就給花音揉起腿來。
驚訝之余,她對楊沅也不禁有些另眼相看了。
這個年代,這樣的男子,可實在不多。
于吉光聽到花音一聲女性化的輕呼,倒是很快就明白了些什么,但他沒有糾結這個問題。
大家如今生死難料,誰有閑功夫理會這個問題。
于吉光問道:“楊監州,這些金人反了他們的朝廷,你說他們會如何對待我們?”
楊沅沉默片刻,搖頭輕笑一聲,:“會放過,也不會放過?!?
“嗯?楊監州你這是何意?”大楚迷惑地瞪起了眼睛。
寇黑衣解釋道:“他們是不會傷害你我性命的。但,他們也不會放我們走?!?
大楚驚呼道:“那咱們不就成了他們的人質了?”
陳力行沖他翻個白眼兒,嗤笑道:“人質?你也配!啊,楊監州,卑職可不是說你。”
楊沅笑了笑,接口道:“我們是應金國之邀趕來和談的宋國使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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