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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初,天氣已經沒那么熱了。晚上要是蓋夏天的空調被,甚至會在半夜感覺到一絲涼意。凌晨冷醒一次后,天還沒有大亮,許野就從床上起來,在衣柜里找了一床春秋蓋的被子,套好被套鋪在了床上,然后把空調被放進了洗衣機,本想著做完這些事再睡個回籠覺,可躺在床上半天都睡不著,索性從床上起來,下樓煮了鍋小米粥,然后換上跑步鞋,沿著門口的人行道,一路朝前跑去……回到家的時候,陳青青也已經下樓了,這會兒正在廚房里嘗試著煎荷包蛋和火腿片,許野沒有進去幫忙,說了句我去樓上沖個澡后,就往上樓去了。上午的時間過得很快,午飯過后,兩人坐在沙發上玩了會兒手機,沒一會兒,陳青青就哈氣連天,直接躺在許野的腿上睡著了,許野抓了個抱枕,蓋在她沒穿襪子的腳上,然后默默拿著手機繼續看自己寫好的劇本。安靜了足足一個半小時,直到外面響起門鈴聲,陳青青才睡眼惺忪地坐了起來,許野也跑到外面把門給打開了。站在門口的是程軍,或許是覺得一個人登門太冒昧了,他把自己的女兒程歡歡也帶在了身邊,兩人很快坐在沙發上聊起了劇本的事,陳青青也起身去泡了兩杯茶,端到了兩人面前的茶幾上。聊了七七八八,許野看了一眼時間,正要問問王曼寧到哪了的時候,外面就有一輛商務車開進了院子里。連同王曼寧在內的七八個戲劇學院的女生很快就拉開車門從車上下來了。圍讀劇本的事,許野昨天晚上睡覺之前就跟陳青青說過了,她起身把外面這些平均年齡二十歲的女生迎了進來,而程軍看演員來了,想著馬上要聊正事了,也就又哄著自己的女兒回家去了。許野沒說太多客套話,楊欣彤她們,本來就不止見過一面了,至于謝文君、蘇念她們,也是談好了片酬,她們才來的,本來就是雇傭關系,所以她們坐下后,許野就把劇本分發給了她們,而且每個人的臺詞都不同顏色的文字標注了出來。“先給你們二十分鐘的時間看劇本,然后我們來抽出一些段落分角色朗讀對白,再然后我來講人物關系,讓你們理清一下故事脈絡。”許野說完,一群人很快接過劇本認認真真看了起來。王曼寧沒想到許野也把一份劇本遞給了自己,她愣了半天,許野小聲說了句:“你演那個不用露臉的男主,給她們搭戲,后期我找人配音。”王曼寧聽完,瞬間喜笑顏開,開始看起了屬于他的戲份和獨白。整個劇本圍讀會進行的很順利,楊欣彤她們雖然才剛上大二,但演技卻都在線,而且一點就通。許野把編劇老師還有很多導演該干的活都干了,這給程軍省了很多事。兩點半開始的圍讀會,四點多一點就結束了,這倒不是速度快,只是劇本本身就不復雜。……楊飛這段時間過得很瀟灑。三個室友都不在宿舍,大四課程也少,他用自己攢下錢和家里的資助,也買了一輛大眾速騰,現在依舊天天往云水齋跑。國慶節的那場y新品發布會,最后楊蜜上臺的時候,脖子上也戴了一串珍珠項鏈,算是免費給云水齋做了一波宣傳,因為這個原因,上個月店里的銷量打破了開業時創下的記錄,就連杭州那邊幾家店,銷量也都上了一個臺階,任家老爺子現在逢人就夸自己生了個好女兒。任菲對楊飛的情感其實十分復雜。說喜歡可能有些勉強。她大學一畢業就成了云水齋的一張活名片,上至達官顯貴,下至平民百姓,她都見了太多太多。比楊飛出身好的一大堆,比楊飛學歷高的一大堆,比楊飛長得帥的也有一大堆。就拿上次來店里的那個顧永言來說,他的條件就比楊飛強上不少。但任菲都未曾動心過。她是一個很理性的人,過分縝密的心思,也讓她把擇偶標準抬的很高。年輕幾歲的時候,她從沒有急過談戀愛的事,但現在三十歲的人了,要說還事一點都不著急,那肯定是假的。任菲現在想的很清楚,這世上沒有自己心目中完美的另一半,而結婚這件事又無論如何都躲不開,既然找不到一個自己喜歡的,那就干脆找一個喜歡自己的。而楊飛剛好符合這個標準。在杭州初次見面的時候,他就幫了自己一次,后面的無數次接觸,早就讓任菲把楊飛了解的明明白白。要說智商,他不如自己。要說情商,他也不如自己。但有一點,不可能造假的就是,他的確喜歡自己。這一點,任菲佐證過好幾次了。只是楊飛自己都不知道,那竟然是一個考驗。第一次是放暑假的時候,任菲凌晨一點說自己睡不著,想找個人出去走走聊聊天,結果楊飛一收到消息,就過去找她了,兩人就像個傻子一樣,凌晨兩點在寂靜的街道上走了很久很久,任菲一晚上都在聽楊飛講自己小時候的事,每次她一笑,他也會跟著沒心沒肺地笑起來。第二次就是顧永言來店里,對他并沒有半點興趣的任菲,故意表演出和顧永言相談甚歡的樣子,明明當天晚上就已經把這事說開了,結果第二天,楊飛仍是鼓足勇氣,醋性大發地說了句:“任菲姐,你以后能不能別跟那家伙走得太近啊”,任菲故意裝傻問了句:“你說誰啊?”,楊飛小聲且快速地說出顧永言的名字后,任菲捂嘴笑了半天。最后一次,仍然是某個晚上,兩人吃完晚飯,任菲故意把楊飛帶回了住處,讓他陪自己喝酒,任菲把自己"灌醉"后,就倒在了沙發上,楊飛使了好大的勁才把她攙扶到床上,然后就聽到楊飛在家里走來走去,任菲本以為楊飛是在沖動和理性之間做抉擇,沒想到過了很久很久,她卻只是聽到了一道關門的聲音。楊飛剛走,任菲下一秒就像個沒事人一樣從床上坐了起來,商場混跡這么多年,她的酒量屬實不小,幾杯酒對她來說實在不算什么。只是她坐起身才知道,楊飛剛在并不是家里徘徊不定,而是把地下的抱枕撿回到了沙發上,其他散亂在地上的東西也都回到了它們本應該所在的位置,他甚至把地都拖了一遍,而自己的身上也多了一張毯子,床頭柜的保溫杯里多了一杯很濃很濃的醒酒茶。楊飛那天晚上做的"最過分"的一件事,僅僅是脫掉了她腳上的拖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