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帝陀就像是咬了勾的魚,鉤子鋒利,將她朝三界拽去。 那一瞬,她周身卷起巨霧,王權化為實質的偉力想要掙脫鉤子。 但從她將無盡納入自身,獲得暴食之力,又被暴食之力裹挾的那一刻起,就注定只要她咬上了十難這個餌,就絕無可能甩開這個鉤子。 拉拽她的無形的絲線在她以王權偉力掙扎時似被摩擦起了火,火線蜿蜒從域外燒到了三界。 三界那一頭,彌顏看著迎面而來的權欲之火,冷哼一聲,孔雀震翅化出法相。 元鳳真火呼嘯而出,玄陰黑炁順著釣線與帝陀的權欲之火對沖。 一只手,從后伸來,幫彌顏握住了釣線。 彌顏與蕭沉硯對視,蕭沉硯點了點頭。 他順著釣線看去,視線似穿透了空間,看到了域外的帝陀。 蕭沉硯結印,眉心神徽耀目,他閉上眼,似敕令又似在頌念梵音:“凡萬物,皆生情于心。” “權藏于心,汝心,破!” 他睜開眼的瞬間,如疾風掃勁草,無情氣浪削過釣線上的權欲之火,朝域外直襲而去,沖向帝陀的面目。 帝陀瞳孔驟然一縮,在那一剎,她身體里似生出了一顆心,那顆心不屬于她,而是屬于無盡。 砰砰作響,隆隆聲如雷鳴。 那顆心里似生出了藤蔓,纏繞向了她。 有情一道,萬物皆有情,情可為良藥,亦能為鴆毒。 情若沾貪婪權欲,無從克制,便是至毒。 蕭沉硯以有情道點燃無盡對帝陀的‘情’,他的饑餓,他的暴食之力在這一刻,在她體內反噬作祟。 帝陀抵抗釣線的力量驟弱,她難以置信的睜開眼,來不及憤怒與嘲諷。 另外兩股力量從后襲來。 青嫵和云錚兄妹倆一起出來,送她一程,斷她退路,將她狠狠推入三界之中。 而在帝陀進入三界的瞬間。 一道道屏障貫穿天地,合圍成一座囚籠將她困在其中。 帝陀狼狽的倒在地上,高高在上的權欲大帝,跌落塵土,她身上沾滿了泥灰。 囚籠之外。 蕭沉硯、彌顏、青嫵、云錚,各據一方。 帝陀踉蹌著撐膝起身,環視他們,倏忽笑了:“真是后浪推前浪啊。” 她視線最終落在蕭沉硯身上,定定看了許久,神情里帶著猶疑與沉思:“是我選錯了路嗎?不該讓你走忘情道,而是該走有情道?” 她喃喃著,眼中漸漸恢復焦距,“我雖替你選錯了道,但你還是走上了我期許的路。” “你有情道成,不遜此間天道,你登頂,便是權欲登頂!” 帝陀說著,笑容濃了起來:“我沒輸。” 蕭沉硯神情冷漠,看了她片刻,吐出四字:“愚不可及。” “我也覺得。”青嫵嘖了聲:“還不如癡愚十難呢,權欲帝陀就是這樣輸不起的貨啊。” “我家硯臺走什么道,登不登臨巔峰,與你有雞毛干系?我那不孝公爹,都沒你這么大的臉,來碰這瓷兒。” 帝陀此刻卻不在乎青嫵的諷刺,她似已看到了自己的結局,竟很坦然。 “權欲可以死,但絕不會輸。” “只要這世間還有生靈存在的一日,權欲就不會消失。”她勾起唇:“你們可以殺了我,但權欲永在,六孽永存。” 青嫵看著她,索然無味的搖頭:“原來你也懂你死了,權欲也不會消失這點啊。若你真是權欲之主,而非其奴。哪有主死奴還活的道理?” 帝陀眸光顫動了下。 青嫵:“帝陀,你心里一直都很清楚吧,你只是被權欲驅策的奴隸罷了。” “不敢入三界,一直躲在陰暗角落里謀算所有人,從不敢真的露面于人前,是因為你從始至終都清楚,你們的修羅六孽道只是外強中干。” 帝陀似感覺到了什么,眸光陡然一厲,聲音變得尖銳:“霓皇和伽藍他倆呢?” 青嫵笑了起來:“看來你也是會害怕會著急的啊。” “權欲帝陀,原來真的是個膽小鬼。” “你害怕進入三界,因為你知道,一旦進來了,六孽俱消,你引以為傲的力量,將會被三界給吞沒。” “三界,就是你的死門!” 帝陀眸光陰沉了下去:“縱然你知曉了這點又如何?還是你覺得有了霓皇伽藍的相助,你就能贏了?” “六孽之力,不可能消亡!此地是我之死門,你們將我引來此處殺之,三界也同樣會給我陪葬!” “你是給權欲當了太久的狗,眼睛長在了頭頂,才會生出這樣的錯覺。” 青嫵嗤笑,眸光陡然銳利。 她的眸中,似有萬物光輝在流轉,帝陀對上青嫵的眼睛,臉色驟變:“你——” 一股磅礴的氣息從青嫵身上涌現,明明洶涌卻又溫和,明明博大浩瀚卻又似涓涓細流。 那一剎,帝陀終于察覺到了什么。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