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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實話，我那時也有私心，老房子是恩寧母親留下，兄妹倆是直系繼承人。送他們去了孤兒院，我和池剛連住的地方都沒有。”

    “寧寧外婆家的人，也來要過房子，但他們都不想養兩個孩子，鬧不過池剛，也就作罷了。”

    “寧寧怕被拋棄，懂事得讓人心疼，總是看我和池剛的臉色，飯都不敢多吃，每天放學回來幫我帶小風做家務，早上早起幫忙進貨，收拾貨架！”

    “學校要學費，他們也不敢和我要錢，偷偷出去撿瓶子。從不要玩具新衣服，穿的都是我給他們改的舊衣服。”

    “池剛每次喝多，耍酒瘋罵人打人，他們都會沖到我和小風前面，保護我們。”

    “他們從不對外說，我不是他們的親生母親。人心都是肉長的，漸漸的，我們的感情越來越深，我也把他們當成親生。”

    曹繪蓮擦了擦臉上的眼淚，“寧寧命苦，從小到大沒享過福！更沒像別人家的女孩兒那樣，被父母當成小公主寵過。”

    “從小沒讓我操過心，學習也好。”

    曹繪蓮說著，聲音哽咽，“她是從小到大活得太壓抑，太苦了，五年前未婚先孕，又被學校開除，一時想不開才得了抑郁癥。”

    “黎川，我知道，誰也不愿意娶一個精神出現過問題的女人做老婆。”

    “但這幾年，寧寧的病真的好了！她是被何家人逼急了，想救她哥，才會做出這種事。”

    “寧寧是個獨立堅強，又善良的孩子。她前半輩子過得不幸，我希望她后半生能幸福。”

    楚黎川聽著這些，心口猶如刀割。

    他沒想到，那個總是笑容耀眼，積極樂觀的恩寧，竟然有如此黑暗又不堪的童年。

    “那……”楚黎川的聲音很低，帶著沙啞，“欣欣的親生父親是？”

    曹繪蓮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寧寧什么都不肯說。”

    “她就是這樣，有什么事都習慣悶在心里，自己消化，從不依賴旁人。”

    恩寧從樓上下來。

    曹繪蓮急忙噤聲，起身去廚房準備午餐。

    楚黎川抬頭，看向長發披肩，面色蒼白的女孩。

    他目光溫柔，好似一道和煦的光，籠罩著恩寧。

    恩寧愣了愣，走下樓梯。

    “睡醒了？”楚黎川拉開身側的椅子。

    恩寧走過去坐下。

    楚黎川給她倒了一杯水。

    恩寧捧著水杯，看著窗外刺眼的陽光，潔白的肌膚仿若透明，可以清晰看到皮膚下青色的血管。

    楚黎川端詳著她，眸色柔和，似兩汪春水，讓恩寧渾身不自在。

    “怎么了？”恩寧問。

    楚黎川搖頭，“沒事，就是想看看你。”

    “明天周一。”恩寧提醒道。

    “在你家談這件事，不太好吧？”楚黎川微微挑眉。

    恩寧偏偏頭，不再提了。

    楚黎川給恩寧扒了一根香蕉。

    恩寧咬了一口，抿嘴吃香蕉的樣子，像個可愛的小倉鼠。

    楚黎川好笑說，“真沒想到，長得清純又無害的你，竟然敢潑人汽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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