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桑枝夏的話鋒一轉打斷了徐璈腦中的各種火焚手帕的畫面,也惹得徐璈下意識地湊近了幾分。 凝視半晌,在一堆分不出彼此的草根中,徐璈頭大且誠懇地說:“我看不出來區別。” 這不都是亂七八糟的草根嗎? 區別在哪兒? 桑枝夏舉起兩株長得極其相似的草根在他眼前晃了晃:“一點兒都認不出來?” 徐璈誠實地搖頭:“不行。” “這倆區別可大了。” 桑枝夏站起來說:“能吃的是小麥和大麥,能長出這種草根的叫小尾巴麥,又叫毒麥。” 毒麥從外觀上看跟正常的麥子區別不大,長在麥田中更是難分你我,可毒麥是有毒的。 她扔掉手里的草根,指著前頭的大片地埂說:“剛才過來的時候我留心看了,那邊長了很多這樣的毒麥,很多很多。”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一片地頭上種出來的麥子之所以吃死了人,古怪就出在這東西的身上。” 尚是麥苗時沒能及時將野蠻長入的毒麥清理掉,收成的時候毒麥混入麥粒,被制作成各種入口的東西,混著吃下去自然會出事兒。 毒麥的毒性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徐璈聽了個大概,摩挲著撿起來的草根說:“所以不是土的關系,問題出在毒麥上?” “孺子可教。” 桑枝夏回了他個笑臉慢悠悠地說:“走吧,回去跟祖父商量一下,南山下的這些地咱家得買。” 春和水暖的地方一年可種兩季小麥,可西北不行。 趕著這時候把地買下來,翻土沃肥越了寒冬,來年開春種一波春小麥正好來得及。 徐璈撿起地上的鐮刀和籃子跟上來,走在桑枝夏的身邊說:“我不分五谷是因為早年并無接觸,可按理說常年耕種的人是能分得清的,怎么會因為不慎摻入了毒麥就放棄了這邊的土地?” 桑枝夏為他的舉一反三豎起了大拇指,感慨道:“有經驗的老農是不該弄錯,可你仔細想想,西北大地上開始廣泛種小麥才多久?” “五年。” 她攤開一個巴掌說:“我閑聊的時候聽吳嬸說起過,五年前這邊主要種的是大豆和高粱,麥種是五年前才被外來商人引進的,到了現在西北這邊種小麥的也不多,能認出來的人自然也就少。” 本來就不是被廣泛推及的種類,再加上經驗不足誤食摻在麥粒中的毒麥出了人命,一事出百嘴傳,慢慢地就越來越說不清了。 徐璈若有所思地唔了一聲,伸手把橫生出來的樹枝擋開,等桑枝夏走過去了才說:“那咱們能把毒麥清理干凈嗎?” “當然能。” 桑枝夏回頭看了一眼荒蕪的地埂,慢慢地說:“可能需要花些時間,但絕對來得及。” “等購置了土地,能種的東西多著呢,不光是小麥。” 她跟泥土打交道的時間最長,也最清楚不起眼的泥能繁衍出多大的驚喜,所以一切都不著急。 徐璈側首看著桑枝夏隱隱發亮的眼睛,緊繃一日的下頜不由自主地松了下去。 “你好像很喜歡土地。” 不是裝出來的歡喜,而是閃現于眼底的熱忱。 這是說起其他事情都不曾出現過的光。 桑枝夏沒想到他這么敏銳,笑了下唏噓地說:“因為土地不會騙人呀。”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