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角落里的話聲極輕,完全影響不到坐在樹下的人。 薛柳笑著環視一周,把帶來的賬冊放在桌上,語帶調侃:“賬冊我是帶來了,只是您今日就別看了,等明日吧,我明日才走呢。” 桑枝夏住在這里不耽誤辦事兒,但徐璈也事先敲打過了一遍,一日不許拿太多事兒前來聒噪,必須分批來辦。 桑枝夏想到徐璈老媽子似的擰眉絮絮叨叨的樣子有些好笑,懶洋洋地說:“你不說我也沒那個精力細看了。” “你來得湊巧,墨鼎山那邊新送了一盒子茶團過來,嘗嘗?” 茶團是今年新制的,顏色是墨茶特有的濃黑,但縈繞在鼻尖的香氣卻勝過了從前。 桑枝夏自己不能喝茶,只端著一碗熬了半日的紅棗羹說:“墨鼎山的老輩人試著改了改炒茶的火候,出茶好像是更多幾分凌冽,少了幾分暖融之氣,你喝著呢?” 薛柳自認是個俗人,牛嚼牡丹似的咂摸了一下舌尖,坦誠搖頭:“不瞞您說,其實我沒嘗出來。” “我喝鐵觀音喝苦丁茶也都是這樣,您不用把我的廢話當回事兒。” 桑枝夏樂得直不起腰,失笑道:“倒也不必如此妄自菲薄,畢竟我跟你也都是差不多的。” “這滋味上的差異,還是底下人稟了上來,徐璈自己嘗了三杯才琢磨出的說辭,我都不知道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不過她們喝不出來不要緊,有好茶的能嘗出來這微弱的差異就行。 墨茶的價高是一直以來不變的行情,今年的新茶玩兒出了新花樣,價格自然也要不一樣了。 桑枝夏沒有半點要手軟的意思,擺弄著手中的白瓷調羹不緊不慢地說:“喜歡這玩意兒的都是大戶,不缺千八百兩銀子,這塊兒用不著客氣。” “等更多的出來了,再慢慢想出名目往下降些就行。” 茶樹的扦插移栽成效可觀,曾經數量稀少的墨茶如今已經有了占據墨鼎山的架勢,看著是大大小小的茶樹,實際上是撒了滿地的銀子。 奇貨可居漫天要價的好時候就要過了,這時候不手起刀落宰狗大戶,那要等到什么時候? 薛柳忍笑喝茶并不多言,等桑枝夏唏噓過了才說:“我聽林云的意思,是打算把這些茶都送到南邊兒去賣?” “對。”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