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桑枝夏安安心心縮回洛北村的第十日,出關將近五個月的徐三叔終于踩著將融的冬雪踏進了家門。 “不是不想回來,是一時半會兒實在不敢動?!? 徐三叔裹著一身未散的風塵仆仆,在徐三嬸含怒的注視下苦笑道:“是真沒辦法?!? “關內鬧起了饑荒,關外的情形也慘烈得很?!? “這個冬日過分難熬,關外好多人家養的牛羊凍死不少,往年冬日,還能跟關內的人換些糧食鹽巴熬到開春,可今年關內的人都在大批大批餓死,哪兒還有拿得出去跟他們做交換的糧食?” 徐三叔坐在炭盆邊用力搓手,想到自己一路上看到的,忍不住嘆道:“凍死的牛羊,餓死凍死的人沿著鋪出了一路,哪兒哪兒都是,要不是……” “嗐。” “關內關外的人都困于不知怎么活下去險些發瘋,路上的餓民見了經過的車馬,不管不顧沖上去就是一通打砸哄搶,根本不講道理,也沒人管得住,這種情形,是當真不敢動身?!? 在一個地方藏頭裹尾地躲著,命保住了,別的可以往后再說。 聽徐三叔說起在關外這幾個月是怎么過的,徐三嬸只覺好一陣心驚肉跳,一雙眼也通紅。 徐三嬸惱道:“說了不許去,你非去!” “出去一趟遭了這么多罪,看你以后還敢不敢說要出關了!” “出?。∽鍪裁床怀??” 徐三叔想也不想地說:“咱家的酒出了關可都是好東西,關外的銀子就跟滿地灑了等著我去撿似的,我當然要去賺錢??!” “都這情形了你還滿腦子都只想著賺錢?!” “不賺錢那做什么?” 徐三叔難以理解地眨眨眼,困惑道:“咱們開釀酒坊不就是為了賺錢嗎?” “這賺的銀子多了,夫人還有不樂意的?” “你……” “三叔才剛回來,何必心急惦記著下次出關?” 桑枝夏眼看情況不對適時地插了一句,順帶還用胳膊肘拐了徐璈一下。 徐璈頭也不抬地說:“近來是不方便再出去了?!? “三叔剛回來還不知道,西北大營那邊來了欽差,暫時可能不會走,咱家的人最近還是少在外走動的好?!? 雖說有陳年河幫著遮掩,可倘若差錯是出在徐家自己人身上,那也不太說得過去。 徐三叔唔了一聲,嘆道:“就算是要再出關賣酒,也不可能是這個節骨眼上?!? 活命的糧都吃不上了,哪兒有多余的閑糧做釀酒用?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