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杜長卿嗤笑:“給文曲星上兩柱香……你不如讓他給主考官送兩疊銀票來得有用。” 此話一出,周圍一靜。 陸瞳看向杜長卿,胡員外愣了片刻才回神,抖著手指向杜長卿:“你說什么?” “哎,這話可不是我說的,是我聽別人說的。”杜長卿湊近,壓低了聲音,“原先我有個朋友,他表哥一字不通,比我還廢物,后來居然秋闈中了榜。后來他自己喝醉了酒說漏了嘴,說是買通了判卷考官。” 杜長卿道:“那賣魚的吳秀才窮得病都看不起,又沒錢打點禮部的人,活該被人頂了名額,這點都看不明白,還說什么書史皆通,書呆子吧!” “休要胡說!”胡員外一口打斷他的話,“這等毀謗之言,被別人聽到你我都要有麻煩的。長卿啊,你說話須謹慎,否則惹出禍事來,老夫也救不得你!” 話雖如此,胡員外的臉上卻有些陰晴不定。畢竟杜老爺子過世前,杜長卿的確有一幫走馬游樂的狐朋狗友,這些消息,未必不是真的。 杜長卿聳了聳肩,低頭胡亂刨著茶盤里的紅棗:“叔,我當然知道這話不能對外說,不過呢,我看吳秀才今年中榜可能也不大,年年有新人進貢,他場場名次得往后挨,這沒指望的事,做了也白做,不如早點放棄。” “你!” 陸瞳問:“既有考場亂象,為何不舉告天聽?舞弊可是重罪。” 胡員外欲言又止,杜長卿卻無所顧忌,笑道:“沒證據的事,怎么舉告天聽?說不準狀子白日寫了,寫狀子的人夜里就被抓了。被代替成績的都是白身的讀書人,誰經得起與官府為敵?考不中不過是沒了仕途,和當官的為敵,那可是要丟性命的。” 他“嘖嘖嘖”了幾聲,搖頭嘆道:“誰叫咱們無權無勢?這世道,誰是主子,誰說了算。” 胡員外臉沉沉的,似被杜長卿一番話激起怒火,卻又無可奈何,隱忍半晌才吐出一句:“人見目前,天見久遠。今后怎么樣還說不定,老夫看秀才定能高中,注定顯達!” 杜長卿伸了個懶腰:“叔你這話騙的了誰?”他想了想,“不過我聽說陛下這幾年對舞弊一事有所耳聞,說不定今年嚴審究報,還真能給吳秀才一個出頭的機會。” 這話透著敷衍的安慰,胡員外臉色并未因此好轉,默了片刻,他換了個話頭:“勿提此事,長卿啊,最近杏林堂那頭沒找你麻煩吧?” 杜長卿:“沒呢,都過了這么久,姓白的現在黔驢技窮,來杏林堂瞧病的人少了一半,他發愁還來不及,哪有心思分給我?” 自“纖纖”開始售賣后,杏林堂的客流少了許多,白守義先前因春水生一事,將所有黑鍋推脫在周濟身上,又將周濟趕走。沒了老大夫坐館,來杏林堂看病的人一日比一日少。 阿城把包好的藥材遞給胡員外,胡員外接過藥材,點頭:“那就好,他要是敢找你麻煩,老夫給你做主。” 杜長卿笑嘻嘻應了,又送胡員外上了馬車,待胡員外離開后,才晃晃悠悠回了鋪子。 陸瞳在看新買的醫書。 杜長卿低聲自語:“誰要他做主,他要是敢找我麻煩……” 銀箏好奇:“如何?” 杜長卿諂媚地遞一顆紅棗給陸瞳:“我就讓陸大夫給我做主。” 銀箏:“……” 杜長卿捧起他的茶往竹椅邊走,小聲嘀咕:“也不知道那老王八現在在干嘛?” …… 白守義坐在屋子里生悶氣。 近幾月來,他瘦了許多,連帶著那張白胖如彌勒的臉也干癟了起來,沒有了往日的和善,看上去多了些刻薄。 文佑站在他身側,小心給他遞上一杯茶。 自打“春水生”一事過后,杏林堂聲譽進項都受損,白守義不甘吃了這個悶虧,干脆找到熟藥所的辨驗藥材官婁四,想著以熟藥所的名義,將“春水生”收歸官藥局,沒了春水生這門生意,仁心醫館自然沒了進財的法子。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