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不甘-《燈花笑陸曈裴云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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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暑后十五日,盛京迎來大暑。
這是梁朝一年中最熱的時候,雷雨使得地上濕熱之氣更重,天氣悶得鋪上竹簟也覺黏得慌。
暑濕之氣一重,白日里上醫(yī)館的人就少了許多。
杜長卿裝了紅棗在雜盤,擺在柜前桌上,招呼阿城過來吃。銀箏把喝完漿水的竹筒堆在一起,往里盛水時放了夏蓉蓉買的茉莉花,整個鋪?zhàn)永锒际欠曳肌?
胡員外一大早就來了醫(yī)館,叫阿城去給他泡茶喝。
這個時節(jié)沒有楊花飛舞,胡員外的鼻窒未犯。加之如今“纖纖”賣得好,杜長卿自己能糊口度日,胡員外也就沒有刻意來照拂生意,陸瞳也約有大半月沒見著他了。
今日難得見他又來了醫(yī)館。
杜長卿從茶盤里抓了把紅棗給胡員外,靠著桌柜問他:“叔,什么風(fēng)把你吹來了?”
胡員外擺了擺手:“不吃,老夫牙疼了快一月了,請陸大夫給我瞧瞧。”
陸瞳洗凈了手,叫胡員外張嘴仔細(xì)看過,才道:“蟲牙。”
“那可如何是好?”胡員外追問:“老夫這幾日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實(shí)在煎熬,陸大夫可有辦法?”
“我叫阿城抓點(diǎn)桔梗和薏苡根,胡老先生用水煎服。”陸瞳在桌前坐下,提筆寫方子,“細(xì)辛、苦參、惡實(shí),并前漱。有杏子的話,食后生嚼一二枚也行。”
她抬起頭,把寫好的方子遞給阿城:“用上幾日,覆盆子點(diǎn)目取蟲,不難治。”
胡員外聞言,這才放下心來,邊等阿城去抓藥邊對陸瞳夸贊道:“老夫就說,整個西街,就挑不出第二個陸大夫這般的,又好人物,又好技藝,年紀(jì)輕輕,醫(yī)術(shù)了得,比個男子漢還勝百倍。長卿啊,你別天天只顧著風(fēng)流閑耍,年紀(jì)輕輕的,要長進(jìn)。”
杜長卿翻了個白眼:“叔,我每日看著醫(yī)館,還要如何長進(jìn),懸梁刺股?”
胡員外恨鐵不成鋼地教訓(xùn)他:“懸梁刺股怎么了?你爹在世時,常同我說起你是個聰明的,可惜不愛讀書。你但凡把玩耍心思用在讀書上,去考個功名有多好?”
“得了吧,那功名又不是我想考就能考上的,您沒見著鮮魚行的吳秀才,考了那么多年都沒中。”杜長卿往嘴里扔了個紅棗,“這人啊,各有各的命,什么時候做官,能做多大的官,命里都寫著。”
“我命里寫著我就這樣了。”杜長卿嚼著紅棗,“我得知足。”
這話氣得胡員外胡子都豎了起來:“真是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陸瞳收起紙筆,問:“吳秀才?是住廟口鮮魚行的那位么?”
胡員外奇道:“不錯,陸大夫怎么也認(rèn)識?”
“之前他請我出診,去他家中給他母親治過病。”
胡員外嘆了口氣:“原來如此,有才倒是一直很孝順,想考個功名教他娘高興,可惜……哎!”
陸瞳起身走到里鋪,接過阿城手里的茶壺,茶壺里煮了薄荷水,清熱解暑,陸瞳斟了一杯遞給胡員外,問:“吳秀才考了很多年都不曾中榜……文章很差么?既然很差,為何還要如此執(zhí)著?”
這話一出,胡員外立刻跳起來:“誰說的?吳秀才的文章,那可是一頂一的好!”
屋里眾人都盯著他。
胡員外接過陸瞳的茶盞,狠狠灌了一口,憤然開口:“那吳秀才可是老夫看著長大的,十三四歲時寫的文章就很漂亮了。他資質(zhì)好,記性也好,不僅是老夫,旁的小友們見了他寫的文章,也是心服口服。我們都說他這樣的,何愁不掙個狀元回來光耀門楣,誰知……哎!”
他喃喃:“怎么就考不中呢?”
在一邊冷眼旁觀的杜長卿看熱鬧不嫌事大:“所以我就說嘛,這人,各有各的命,那吳秀才命里就是個白身,年年落榜年年考,瞎折騰什么勁兒。”
“你懂什么?”胡員外似是十分惋惜吳秀才,聞言大怒:“他這樣書史皆通之人,又是這樣的文章,考不中才是稀奇哩!許是這幾年官星未至,今年保不齊就好了,回頭讓他去廟里給文曲星上兩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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