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穆晚晴轉身,不卑不亢地對向他:“我會為她辦好身后事,也會給她選一塊好墓地,這也算報答她對我的生育之恩吧。至于更多的,我確實做不到。你如果覺得我冷血無情,那我們不來往就好了,反正——我們也不是一路人。” 一直以來,穆晚晴念及兩人童年為鄰的情分,還有過去那些年郵件往來的友誼,始終不曾對周亦儒說出決裂的話。 可今晚,她想讓這一切都結束。 她希望楊翠珠的去世,能將她童年所有創傷和陰影,都一并帶走。 而周亦儒這個見證過她童年苦難的人,也從她的生命里一起消失。 所以,就沒必要留著情面了。 周亦儒被她一番過于清醒理智的發言,噎到啞口無言。 穆晚晴轉身,重新看向工作人員:“已經簽字了,該怎么辦就怎么辦吧。” “好的,感謝您為我國器官捐贈事業做出的貢獻。”工作人員深深鞠躬,轉身走開了。 沒過多久,楊翠珠的一雙眼角膜被順利取出,通過特殊保存方式快速送往受捐者那邊。 而楊翠珠的遺體,將按照規定,先暫存太平間,再等殯儀館來拉走。 穆晚晴又配合警方辦理了相關手續,等一切落定,已經是凌晨一點多。 東哥一直靜靜等候,見她忙完,上前低聲道:“穆小姐,我送您回去吧。” 穆晚晴搖搖頭:“不用了,我自己可以開車。” “但您的車還在酒店那邊。” 穆晚晴一怔,這才想起自己是坐東哥的車來的。 東哥建議:“我先送您回去,您把車鑰匙給我,我安排人把車送到小區樓下。” 穆晚晴沒說話,點點頭,可卻沒有移步。 身后,搶救室門推開,一個車床蒙著白布,由護工緩緩推出。 她靜靜地站著,等推車從面前經過時,看似波瀾不驚,可悄然握緊的雙手還是泄露了她心里的情緒。 沒有一個孩子不渴望得到媽媽的愛。 但她這一生都沒真正享受過。 也許懵懂不記事時有,可那時太年幼,已經沒有記憶。 時隔多年,楊翠珠從出現開始,她心里都是恨,也不肯相認。 現在,這個血緣上是她親生母親的人又徹底地離開了,短暫的解脫感消散后,她心里還是劃過不甘與傷痛。 東哥見狀,低聲安慰:“穆小姐,節哀。” 她回神,淡淡啟聲:“我沒事。她死了才好,對大家都是解脫。” 東哥不好回應這話,沉默。 但穆晚晴說這話卻是發自肺腑。 做為母親,楊翠珠不配讓自己落淚。 做為妻子與兒媳,她也不配回到老宅安葬。 如今莫家消亡,她也不可能埋進人家的祖墳——所以這就是報應,生前作惡,死了都不得入土為安,只能淪為孤魂野鬼。 ———— 文湛是在三天后回來的。 從機場直接去了穆晚晴家里。 他知道穆晚晴這幾天沒上班,因為楊翠珠的死,網絡輿論發酵,讓她再次陷入風波中。 盡管那晚有不少人目睹了整個事件經過,也清楚事情的內幕和真相,但架不住如今自媒體時代,輿論自由,便總有聲音顛倒黑白,故意引戰。 “肯定是同行買了水軍來黑你!分明就是嫉妒你,想趁機把你打倒!你可別上當,就靜靜地沉寂一段時間,正好修改你的書稿。” 視頻電話里,俞喬在安慰穆晚晴。 發生這樣的事,誰都始料不及,所以輿論剛爆發時,大家都懵了下,也很擔心穆晚晴的狀態。 “放心,我沒事的。經歷過這么多次網暴,我早已百煉成鋼,黑粉也是粉,你們抓緊機會,趁著這波流量,好好吸粉。” 俞喬被她的話逗笑,“不愧是大作家,這心態杠杠的!” 穆晚晴也笑了笑,眼眸瞥到門口有人走來,抬眸一看,竟是文湛! 她吃了一驚,臉色微變,而后對俞喬說:“你忙吧,我沒事的,再過兩天我就回去上班了。” “好,那掛了,拜拜。” 手機落下,穆晚晴看向自顧自走進臥室的男人,低聲問:“什么時候回來的?” “剛從機場過來。”文湛走到沙發邊,在她身旁坐下。 那晚事發后,他第一時間得到消息,第二天也給穆晚晴打了電話。 不過兩人沒聊幾句,穆晚晴說沒什么事,讓他別擔心,就掛了。 可他怎么不擔心?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