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門外帝王街的樹梢上,還掛著上元佳節的彩燈。 短短三年,人們好像已經忘記了戰爭的慘痛,變得輕佻起來。 不時有小童的尖叫傳來,伴著男女嬉戲,聲音滿是喜悅。 淳于焰從懷里掏出一支玉簪。 “馮十二,送你的。今日良辰,愿你年年皆勝意,歲歲都平安。” 玉簪通體翠綠,玉質溫潤,雕刻精細入微,用薄薄的金片包著,一看便價值不菲。 馮蘊沒有伸手去拿,端起茶盞,淺淺抿一口,緩緩地看著淳于焰一笑。 “世子,你該知道我的喜好。這不合適我。” 香爐里裊裊的香氣,飄過來,是淳于焰喜歡的味道。 可此刻聞著,鼻腔莫名一酸,那些青煙都成了殺他的刀子。 形如鋼針,刺骨而入。 他望著馮蘊,眼睛有幾分迷離。 “不要就丟了吧,上面有你的生辰,你不要,我也不好再留。” 馮蘊盯著他不說話, 淳于焰語氣里,更生無力感。 “馮十二,這么多年了,我們還是外人嗎?” 馮蘊仍是一言不發。 淳于焰雙眼半瞇,情緒高高吊起,下不來,無奈地嘲弄一笑。 “至少算是朋友吧?朋友相贈,你也不用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吧?就算不是朋友,合作伙伴送你一個生辰禮,并不逾矩。” “好。謝謝。”馮蘊將玉簪收下,放在一側。 清冷的表情,帶著笑,好似渾然不在意。 淳于焰再次被扎了一下:“妄之兄……沒有回來為你慶生?” 馮蘊笑了一下,“他忙。” 淳于焰揚了揚眉,又調侃起來。“你看,得到的不如沒得到的會珍惜。正夫總是不如奸夫懂情趣。” 馮蘊似笑非笑,“這才是夫妻。” 在外人眼里,他們夫妻間,著實是冷淡了一些。 平常各忙各的事情,誰也不會刻意示好。 不論是裴獗的生辰,還是她的,從來沒有認真過一次。 而這,恰是她的自在。 有多少牽扯,就要付出多少情感。 多了少了,都惹虧欠,煩惱也就隨之而來。 兩個人一直默契。 她想,裴獗是懂她的。 淳于焰在書閣坐了約莫半個時辰,說了許多西京的事情。 臨行,他對馮蘊道:“無論你愿不愿意,長門太顯目了,已經是大晉朝廷的肉中刺。馮十二,早做打算。” 這番話十分誠摯,馮蘊明白。 她微微一笑。 “我會好好思考的。過兩日,便上京去。” 淳于焰眼皮一跳。 “馮十二啊,你誠心氣死我?” 馮蘊挑了挑眉,“這話從何說起?” 淳于焰哼聲,“敢情是我一番規勸,倒是讓你想起裴妄之的好來?要去西京探夫?” 當然不是。 馮蘊要去看元尚乙。 前兩天收到西京的消息,元尚乙正月里受了風寒,大病兩場,身子骨又不太好了,聽那意思,比以前更為嚴重。 那個依賴她,最后又誰也不會再依賴的孩子,一個不慎,就可能熬不過去,所以,她準備帶上姚儒同行。 當然,這些事情,他不必告訴淳于焰。 “世子請吧。” 淳于焰無言以對。 手指點點,指著馮蘊。 “你就氣我吧。我告訴你,馮十二,你要把我氣死了,這世上可就再也找不到對你這么好的男人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