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先生。 濮陽先生。 此去西京,只有丹陽郡王,或是別的什么官職。 但再也不會有人稱他一聲“先生”。 “郡王?” “濮陽先生?” 周遭有好多個聲音,在喚。 或輕,或重,濮陽縱好片刻才回過神。 馮蘊站在食肆門口,望著他,靜默不語。 喊他的人,是她身側的小滿和阿樓。 濮陽縱這才發現,眼里不知何時有了淚水。 他趕緊抬袖擦去,垂眸拱手。 “王妃。” 馮蘊看著他從情緒失控到穩定,心里無端抽了一下。 為阿萬。 她問:“郡王可要進來坐一會?” 濮陽縱點點頭,邁過熟悉的門檻。 店面很小,此刻空無一人。 但空氣里似乎仍然殘留著熟悉的氣息,桌椅擺設也如阿萬活著時一樣。 睹物思人。 他緊抿的嘴唇煞白一片。 馮蘊道:“還是沒有找到兇手。郡王心里可有猜忌的人?” 濮陽縱抬起,望著她。 “萬娘子秉性率真,熱忱待人,在花溪從不曾樹敵招恨,我想不通,是何人要痛下殺手……” 馮蘊突然問:“你對阿萬的心思,家里人可知情?” 薄薄的一層窗戶紙,就那么捅開了。 濮陽縱的頭垂得更低。 他沒有否認對阿萬的感情,慢慢地,搖頭。 “從不曾對人言。便是萬娘子,也不知情……” 馮蘊:“阿萬知道的。” 濮陽縱目光一熱,看著她。 馮蘊道:“情由心生,從眼入。瞞得了旁人,又如何瞞得住對方?” 濮陽縱苦笑一下,“多謝。” 多謝她告訴他,阿萬的心思,不管是真是假,到底也是一種慰藉。 二人又說了片刻阿萬生前生后的事。 除了馮家人,也沒有旁的猜測。 濮陽縱咬牙道:“可惜找不到實證,也奈何不了他們。” 馮蘊抿了抿唇,“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濮陽縱一聽,竟是松了一口氣。 “那我便安心走了。” 道一聲告辭,他慢慢往里走。 到門口,又忍不住回頭。 “以前,我總以為歲月悠長,想說的話,礙于各種緣由,欲吐還休。沒料到,終至畢生之憾。” 他說完,就走了。 上了馬車,轉向前往安渡的官道…… 馮蘊站在門外的寒風中目送,反復咀嚼著他臨行前的話。 裴獗有許久沒有去過安渡大營了,今日得閑,一大早就帶著侍衛打馬過去。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