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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仆女恍然想起當(dāng)初我們出城投降，惶惶不安的光景，如今回想，就好像昨日的事……”

    馮蘊看她一眼，輕笑。

    “小小年紀(jì)，怎生這些感慨？”

    小滿抿了抿唇，好像在思考什么似的，“我后來想過，我們能死里逃生，還有如此這般富足舒適，全是因為娘子發(fā)生了改變，不再是以前那個軟弱可欺的娘子了，這才能帶著我們過好日子……”

    馮蘊哼笑，不語。

    小滿忽地又扭過頭來，看著馮蘊，“現(xiàn)下，娘子又變了。”

    馮蘊揚起眉梢，似笑非笑，“變老了嗎？”

    小滿盯著她，搖搖頭。

    “仆女也說不清楚，就是變了。”

    馮蘊問：“變好了，還是變壞了？”

    小滿再次搖頭，“不是好，也不是壞。就是有了變化。就比如對大王……有一陣子，仆女覺得娘子對大王很是不近人情。但現(xiàn)在，娘子對大王又好起來……”

    “有嗎？”

    “有啊。”小滿認(rèn)真地點點頭：“要是以往，娘子是說什么都不會跟大王去西京過年的，但現(xiàn)在娘子去了。”

    馮蘊心里一跳。

    小滿的語言很是樸實。

    幾乎沒有什么修飾，只把她觀察到的和感覺到的說了出來。

    卻如一記重錘，落在馮蘊的心上。

    她從不認(rèn)為自己變了，包括這次去西京。雖是裴獗的緣故，私下里她也權(quán)衡過自己的得失，為出行找了許多理由——看駱月和她的孩子，看一眼端太后為人，了解一下西京局勢。

    但小滿是離她最近的人。

    也是最能體察她情緒的人。

    若非她變了，為何對裴獗，越來越容易心軟？

    “我不會變的。”

    她輕輕抱住手爐，微微帶笑，像是告訴小滿，又像是告訴心里的那個自己。

    兩輩子了，她怎會允許自己再走上岔路？

    冬季的陽光落在簾帷，有些晃眼。

    馮蘊闔著眼皮：“我睡一會兒。”

    小滿應(yīng)聲。

    馮蘊在馬車顛簸里，浮浮沉沉，半睡半醒，不知道是不是受小滿那些話的影響，意識竟又將她帶回上輩子，如夢似幻……

    直到馬車突然停下，馮蘊的身體往前一傾。

    小滿擋在她面前，沒有撞到，但還是把她的瞌睡嚇醒了。

    馮蘊睜眼，“發(fā)生何事？”

    小滿沒有回答，打簾子去看。

    葛廣在外面說道：“前方路堵了，我讓人去看個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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