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論功行賞。 梅令部曲每人賞了二百錢,又炙肉烙餅,好生慶賀了一番,上上下下都很歡喜,連鰲崽都得了一條小魚,還是他哥敖七親自撈起來的。 入夜時分,左仲突然從大營過來。 帶來一封裴獗手寫的信函,仍是四個字。 “來信收悉。” 下午在界丘山見面的時候,他原可以當面說的,卻偏要讓人跑一趟。 馮蘊沒有作聲,左仲又奉上一把匕首。 “將軍讓屬下將這個帶給女郎,防身之用。” 那是一把雙刃匕首,刀身略彎,模樣有一點像鐮刀,輕盈、鋒利,犀牛角做的刀柄和皮革包過的刀鞘,看上去精致而貴重。 這比馮蘊那把小彎刀強上許多,很適合女子使用。 馮蘊有些疑惑。 突然賞她這么貴重的東西,是為李桑若做的事情感到歉意嗎? 拿起匕首觀賞片刻,她露出一個纏綿綿的笑。 “好刀。” 又輕聲道:“你就叫翦水吧?” 左仲嘴角撇了下。 十二娘很是孩子心性,連匕首都要取名。 可她臉色并不好看,不見多少收到禮物的快活。 因此,左仲想到了今天在界丘山發生的事情,女郎是在看到他們殺人滅口時才變的臉色,想來是受到了驚嚇。 于是他道:“女郎心善,不知人心險惡。今日那些人污言穢語調戲女郎,將軍是容不得的。若不殺,也不知會把女郎的名聲敗壞成怎樣……” 馮蘊猛地抬頭,“你說什么?” 左仲被她的眼神嚇住,遲疑一下:“將軍說,只有死人才能閉嘴。” 馮蘊握緊了翦水。 “只有死人才能閉嘴”,這句話裴獗上輩子也說過。這不是為了維護北雍軍的榮耀和李太后的臉面嗎?她從未想過,有沒有一種可能,如左仲的理解…… 裴獗殺人滅口,或有那么一絲一毫是為她的名節? — 天黑透了,高溫和燥濕卻沒有褪盡,夜里仍然很熱。 馮蘊坐在長門院的窗邊,好似在等待著什么…… 屋里的銅漏靜靜的。 鰲崽趴在她的葦席上睡覺,突然將身子滾過來,叼住她的衣擺往外扯。 馮蘊點了點它的鼻頭,“安靜些,晚點要帶崽崽去打獵呢,我們要養精蓄銳懂不懂?” 鰲崽撲騰兩下,繼續拉扯她,嘴里發出呼呼的聲音。 馮蘊疑惑地望向窗外,但見一個人影在梅林里悄然閃過。 誰?馮蘊心里一緊,摸了摸鰲崽的腦袋,抱起它放在葦席上,握住那把雙刃翦水,輕手輕腳地走出去。 “站住!” 靠墻的地方,一個僵硬而挺拔的脊背掉轉過來。 馮蘊看著敖七那張拉長的俊臉,好似自己欠了他的錢沒還似的,不免好笑。 “敖侍衛平常都大大方方地監視我,今日怎么偷摸起來?” “哼!”敖七眉眼桀驁,目光里有一閃而過的難堪,就像被人揪住了小辮子似的尷尬,“女郎沒說長門院我不能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