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妹妹,我有事同你說。” 馮蘊披著未綰的長發,神情平淡地坐在她面前,傾身倒水。 “說吧。” 駱月憤憤地道:“這兩日的大殿上,又有人頻頻向新帝啟奏,要裁撤長門。” 這事不是第一次提及,在元尚乙活著的時候,新舊兩黨就曾唇槍舌劍,爭論得不可開交。后來裴獗壓下去,很是清靜了一陣。 新皇登基,舊事重提? 馮蘊笑了一下,“大王怎么說?” 她就只關心這個。 駱月看著她道:“大王說,長門的弊端,是因一部分宵小貪贓枉法而起,娘子已然將人處置,送官的送官,法辦的法辦,實不該再小題大做。” 馮蘊心底的石頭落下。 壓了壓嘴角,忍住愉悅,平平地道:“算他有良心。” 駱月難得從她臉上看出小女兒情態,噗哧一聲,樂了樂,又不滿地道:“那些老不休,怎生就容不下一個小小的長門?難道,只因妹妹是女兒身?” 馮蘊笑了下,“也許是吧。” 她不僅是女兒身,還是雍懷王妃。 裁撤長門,打壓她,又何嘗不是試探裴獗? 駱月說完正事,把大寶抱過來同馮蘊玩了一會兒,便趕在韋錚下朝前回去了。 馮蘊沐浴時,心下大計漸漸成形,只等裴獗回府了。 沒有想到,沐浴出來,便有故人拜訪。 “娘了,好久不見。” 馮蘊微笑還禮,“丹陽郡王,幸會。” 濮陽縱是一個人來的。 三年前,他從花溪回京,便憑借門蔭入仕,屢受擢升,從議郎,到侍中,再到三品光祿大夫,加金章紫綬,也就短短三年。 這晉升的速度,是尋常人想都不敢想的。 現如今,濮陽縱已是舊黨的核心人物,從某種程度上,他直接代表了無法上朝議政的長公主。 馮蘊將人請入廳中,好茶招待,談笑風生。 就好似沒有這三年的鴻溝,沒有涇渭分明的立場,濮陽縱仍是花溪村學的教書先生,而她也只是那個待人和氣的女里正。 茶是馮蘊從花溪帶來的遠恨綿綿。 她近來極喜歡喝這個茶…… 讓她不那么急躁,平復心情,徐徐圖之。 濮陽縱也是喜歡,一口入喉,便長長一嘆。 “也只有娘子這里,才能喝上這等好茶了。” 馮蘊微微一笑,“郡王前來,不是為了跟我敘舊的吧?” 濮陽縱看著她,露出淺淺一笑。 在馮蘊面前,其實無須遮掩。 他只是說不出口。 去花溪時,他尚且年輕,任性妄為,想什么就做什么,可現在他已經不是了,不是當初那個濮陽縱,歲月撫平了棱角,朝堂博弈也改變了他的心性…… 這讓他在馮蘊面前,感到微微的不適。 因為馮蘊還是那個馮蘊。 花溪的馮蘊。 她沒有變。 還是阿萬嘴里那個真性情的娘子。 哪怕他早已煉得鐵石心腸,還是很難將朝堂上那些勾心斗角的事,說給馮蘊。 馮蘊知道他在猶豫什么。 人啊,既真,又假。即惡,又善。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