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駱月又說了片刻的話,講她要走了。 可似乎還意猶未盡,眼里滾動著猶豫,幾次三番想開口,又咽下。 馮蘊看穿她的心思,“有什么話,就直說。” 駱月道:“我怕我說了,給你再添煩思……” 馮蘊淡淡苦笑,“我回西京,本是想看陛下。陛下走了,還有比這更煩的嗎?” “有……”駱月微微垂眸,遲疑片刻才狠狠咬一下唇,低低道:“這些話我本不該說,可我若對你隱瞞,我心里又不舒服。妹妹,你姑且一聽,自行判斷,因為這是韋錚一人之言,做不得數的……” 她再三說這些,馮蘊心里隱隱有些猜測了。 然后便聽她說道:“韋錚入宮前,與他心腹議論……陛下的死,很可能……和雍懷王有關。” 馮蘊目光一凜。 駱月眼皮狠狠一跳,握住她的手,再次重申,“妹妹,這是緹騎司一家之言,我聽壁角聽來的。我告訴你,不是嚼雍懷王舌根,你萬不可全信……” 馮蘊雙眼漆黑地盯住她,深不見底。 “他們還說什么?” 駱月道:“負責陛下脈案的太醫令濮陽禮,是雍懷王的人,安排在御前侍候的宮人,也個個如此……” 她垂下眸子,“他們還說,從雍懷王主政西京,旁人……便很難接觸到陛下了。” 馮蘊臉色凝重,沒有說話。 駱月道:“韋錚入宮前,便接到緹騎司探子的消息,陛下駕崩前一個月,皇城內禁軍調動頻繁,京畿幾個大營也早有異動……” 馮蘊看她欲言又止,唇角勾了下。 “他們是想說,雍懷王擁兵自重,挾天子以令諸侯尚不滿足,還想造皇帝的反,穿龍袍,坐龍椅?” 駱月嚇得臉色微變,連連擺手。 “妾不敢這么想。妾只是想告訴妹妹,緹騎司有這些消息,韋錚會有猜測,朝中大抵也是如此……眼下形勢該當如何,妾是不懂的,由妹妹和大王定奪。” 馮蘊知道她是好意,見她緊張得手足無措,笑了笑。 “我明白,你大可安心。” 駱月走后,馮蘊用了些點心,又去拜見了裴沖和裴媛,再回來時,沒等回來左仲,便在東屋的羅漢椅上打起了盹。 這一路折騰又辛苦,吃不好,睡不香,她很是疲憊…… 半睡半醒間,珠簾晃動。 男人刻意放輕的腳步,停在榻邊。 他彎腰,撿起滑落在地的絲被,溫熱的呼吸就那樣落在她臉上…… 癢癢的。 馮蘊睜開眼,便落入一雙郁色深濃的眼睛里。 就跟那天夢里見到的一樣。 “吵到你了?”裴獗臉色平靜,語氣略帶一絲輕松,掌心撫上她的臉,輕輕的,將垂下來的亂發拂開,溫柔輕緩,就好像平常下朝回來的夫婿,沒有生疏,更不曾分別。 馮蘊嗯聲,對上他的目光,心跳快了些。 她想到駱月的話。 又想到元尚乙的小臉。 慢慢的,她用力握緊裴獗的手。 “阿元……當真沒了?”她問。 “蘊娘……”裴獗眸色沉沉,看著她滿懷期待的眼睛,幽幽一嘆,“我對不住你,沒照顧好他。” 馮蘊呼吸一緊,等待下文。 過了許久,他在榻邊坐下,掌心放在她的后背,寬慰一般拍了拍。 “你再休息片刻,我帶你去看他。” 馮蘊坐起來,掀開薄被,“走吧。” 阿元已經等了她太久。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