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裴獗一走,馮蘊便跟著眾人回春酲館。 得知阿舅把日月符給了馮蘊,敖七似乎有點心緒不寧,打馬走在前面,迎著風雪執韁而行,目光深深望向前路,臉上盡是難言的少年銳氣。 葉闖、林卓帶著眾侍衛,跟在馬車左右。 整個隊伍沉寂至極。 車廂里,小滿也懨懨的,雙眼打量馮蘊云淡風輕的面容,悵然若失。 “怎么不高興?”馮蘊抬眸望她。 小滿垂眸,抿了抿嘴唇。 “王妃為何不跟大王去中京?” 馮蘊低低一笑,“看來是舍不得你的左大哥。怪不得從早上起來就給我擺臉子……” 小滿聽到這話急眼了,滿臉羞尬,“哪里有的?仆女天大的膽子,也不敢給王妃使性子。就是,就是覺得很可惜嘛。我們沒有去過中京,又快過年了,王妃如何舍得跟大王分開?” 馮蘊笑了起來。 “這有什么舍不得的?他不在,才好。” 碼頭這一段路,常年有拉貨的車輛行走,有些坑洼不平,幾天風雪下來,路面濕滑不堪,車輪子行進著,嘎吱嘎吱地破聲響。 馮蘊撩開簾子望一眼。 “大兄,這雪是不是下得更大了?” 溫行溯打馬走幾步,走到車邊。 “下了這么多天,一直沒停,是有些久了。” 瑞雪兆豐年,但下雪的時間太長,雪太大,就不再是祥瑞了,說不成要成災。而且這樣的天氣,興許有些人會過不了冬,便歿在年前。 溫行溯道:“這是信州城有史以來最大的一場雪。” 馮蘊道:“安渡也在下雪。” 她看溫行溯一眼,又道:“明日我回安渡。大兄是到安渡團年,還是去并州?” 昨日馮家人離開的時候,提出讓他們去并州過年的事情。馮蘊婉拒了,卻不知陳夫人是如何跟溫行溯說的。 溫行溯遲疑:“今日可是臘月二十七?” “是。”馮蘊點頭,“再有兩三日,便是年節。阿婆捎幾次信來,問我何時歸家了。” 溫行溯沉默一下,“我二十九過來。” 馮蘊應聲,“好。” 這事就這么定了下來。 晌午后,馮蘊吩咐人在春酲館里準備行李,自己帶著葛廣葛義和葉闖幾個侍衛,去了一趟鳴泉鎮。 制糖坊在下大雪的頭一天,已經停工。 叢文田帶著幾個徒弟回了涂家塢堡,只留下在當地請來的幾個仆從。 議館街上的鋪子,也都關張了。 柴纓、南葵和姜吟三人,已經打包好行李,準備跟著馮蘊去信州,明兒一起出發回安渡。 因為議館的守衛全是溫行溯的下屬,馮蘊便沒有再安排人手來守鋪子,直接遞上幾個裝五銖錢的大紅封,請他們幫著照看。 幾十步的距離,很是便利。 看守的校尉拿到紅包,笑得合不攏嘴。 清點好鋪子,馮蘊帶著幾個美姬回城。 剛到府門,便見敖七打馬而來,俊秀的臉上全是肅冷之色。 “舅母。” 一聲呼喊傳來,敖七翻身下馬。 馮蘊披著厚厚的氅子,站在屋檐下,回頭望他,心里不由一緊。 “怎么這時過來?可有急事?” 敖七朝她行禮,看了看左右,低低道: “陛下駕崩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