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這樣的時光,實在有些久違。 馮蘊吃東西很斯文,細嚼慢咽,裴獗不吃也不動,坐于案后,像是個沒有感情的木雕,盯著她看。 很沒有什么趣味的一個人。 但不違和。 馮蘊甚至在這種靜謐中,感覺到十分放松,便是從花溪追趕一路的旅途勞累,也都消除。 她斜睨他笑。 “大王看我做甚?” 裴獗喉頭一動,“好看。” 她還沒有來得及沐浴,衣裳穿的是最簡單樸素的寬衣襯裙,不施粉黛,素面朝天,還有一臉的疲憊和憔悴,哪里好看了? 她笑了笑,推開碗便起身。 裴獗抬頭看來:“做什么去?” 馮蘊:“更衣……讓仆女來侍候。” 裴獗遲疑一下,慢慢扼住她的手腕,將人抱過來,聲音喑啞。 “我侍候你。” 他哪里會做這個呀?這個不是夫郎該做的事,馮蘊怔忡剎那,回過神才發(fā)現(xiàn),已然被裴獗帶到了恭桶邊…… 看得出來為了等她來,裴獗是交代過的。 恭桶洗得干干凈凈,屋子里還熏著淡淡的香。 這香不是她常用的笑荷,清幽淡雅,竟讓馮蘊無端想起雪上梅妝來…… 自從李桑若逃往鄴城,雪上梅妝便絕跡了,馮蘊還有些遺憾。 她道:“這是什么香?” 裴獗看她一眼,“驛館供的,我亦不知。” 馮蘊知道他平常不愛焚香煮茶這等風(fēng)雅之事,說不出個什么道道來,于是抿抿唇,對他一笑。 “如滿樹繁花盛開,心曠神怡。甚好。” 裴獗沒有說什么,認真幫她整理衣裙,伺候他方便…… 可是,他不見外,馮蘊如何好意思? 她是萬萬不會在裴獗面前做出那一番姿態(tài)的。 衣裙擺弄好,見裴獗還沒有離開的意思,她眉梢微動。 “大王出去等我便是。若有需要,我再喚你。” 裴獗深深看她一眼,沒有堅持,大步出去,順手放下簾子。 馮蘊看著他背影,松一口氣。 更衣畢,她自己整理好衣裳,又洗了手,擦了臉,這才慢慢出來。 “什么聲音?”她問。 裴獗立在窗邊,看著庭院里芭蕉搖擺。 “下雨了。” 起初只是零星小雨,這片刻工夫,便滴滴答答加快了速度,雨滴落在屋檐,輕快地敲擊,好似佳人彈奏的曲調(diào),在夜空里飄然回蕩…… 馮蘊站在裴獗身旁,笑道:“幸得我們早到一步,不然淋在半路,就要成落湯雞了。” 說罷又想到半路遇到的金雙銀雙姐妹,面色微微沉下。 “這雨要是下得早一些,白河城里的火,也許就燃不起來了。” 裴獗方才已聽紀(jì)佑稟報過火災(zāi)的事,伸手在她后背撫了撫,沉默的視線里帶著幾分安慰。 他竟然懂她。 不吭聲的裴獗,不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都常讓馮蘊氣緊。 這一刻,他長身而立,默默相陪安撫的樣子,竟格外俊朗,也格外入得她的眼睛。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