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銅爐燃香,仙鶴銜燭。馮蘊烏發輕挽,做少女打扮,促狹的笑意里,藏了幾分桀驁不馴,像叢林里沒有馴化的獸,全無方才宴席所見的端莊溫婉,得體大方…… 她不止不端莊。 還很不正經。 那雙眼,像在巡視自己的領地,看著裴獗,略帶一點挑釁。 “大王是不敢嗎?” 裴獗一聲不吭地看著她。 馮蘊抬高下巴,輕輕挽唇而笑,溫柔地補充,“難不成,害怕……你的長史君,吃了你?” 她的聲音柔和悅耳,酥酥軟軟,如飛雪紛落,無限盈盈…… 裴獗微微瞇眼,發現暖閣的木案上,放著紙筆。 筆有點眼熟。 樂正子制。 裴獗瞳仁微暗,如染風暴。 那個雨夜,與這支筆有關的往事,紛至沓來…… “這不是蘊娘的珍藏?”裴獗沒看那只筆,若無其事地坐下,將她面前的酒壺和酒盞一并拿走。 “怎么今夜有興致拿出來臨帖?” 馮蘊莞爾,促狹地笑。 “因為我要罰你呀。” 裴獗看著她,“蘊娘喝多了?” 馮蘊嘴角微勾,“大王真是不通風情。此乃閨房之樂也……” 裴獗瞇起眼睛,看她眉眼并無異態,委婉地道: “事已至此,何必為難自己?再給他一些時間,好好思量……” 他說的是溫行溯。 這些天,他沒有來花溪。 對馮蘊痛打陳氏的事,也沒有只言片語。 但事情鬧得這么大,溫行溯不可能不知道。 他以為馮蘊因此而難過,借酒澆愁。 馮蘊卻全然不懂他在說什么,低笑道: “大王要思量多長時間?無妨,你要等多久,就等多久。無非是不給解藥而已,東家沒有,我還不能找西家要嗎?” 裴獗眉心擰起。 解藥? 他扼住馮蘊的胳膊。 “你在說甚?” 馮蘊想推開他,沒有推動,帶著嘲弄的笑,瞇眼逼視。 “大王是真糊涂,還是裝糊涂?” 一聲冷笑,她極是不滿。 “也是不怕人家笑話,有妻有室的男子,還靠吃那傷身的藥克制和壓抑。幸虧濮陽醫官嘴巴嚴實,要是一個不慎把話傳出去……旁人還不知要怎么想呢?只怕會說你家娘子是死的,是石頭,是木頭,這才讓夫郎不能動欲。又或是,以為夫郎在為誰守身如玉呢……” 裴獗這才明白她是為了什么。 “不識好人心。”裴獗低哼。 要不是顧及她,他何須委屈自己? “再說,我何時守身如玉了?蘊娘講理。” 馮蘊別有深意地朝他一笑。 她專門弄小酒喝上,就是為了蠻不講理而做的鋪墊…… 酒都喝了,憑什么講理? “我不想聽這些。” 她拉開裴獗的手,鼻尖讓暖閣里的爐火烤得沁出了一層細汗,說不出的柔媚嬌憨。 “大王得罪我了,得受罰。” 裴獗身子騰地發熱。 明明她什么都沒有做,他卻口渴難耐,好似被什么妖精勾了魂,血液直沖腹下,隱隱有抬頭之勢。 裴獗順著她的話,“如何罰?” 馮蘊努嘴,慢條斯理地道:“喏,摹一篇平復帖……我瞧瞧。”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