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凜冽的寒風夾著雪片穿城而過,春酲館大門洞開,數輛馬車停在門外,侍衛們在搬運行李,忙碌、熱鬧。 溫行溯陪在馮蘊身側,沉默不語,眼眸深深。 昨日從觀瀾閣回來,他酒至微酣,半夜里跟裴獗圍爐小酌,兩個男人說了許久的話,馮蘊一直沒能說服長兄的事情,被裴獗說服了。 溫行溯答應領鄧光留下那支橙鶴軍,戍衛信州。 同時,他還兼任北雍軍副將一職。 和溫行溯一同留下的,還有敖七、石隱、渝忠等人。 也就是說,北雍軍麾下最精銳的赤甲軍、藍定軍,紫電軍,以及正在組建的橙鶴軍,全都被裴獗留了下來,相當于將北雍軍大部分的主力,分布在信州、安渡和萬寧一線。 是戍守邊陲。 也是方便調度。 裴獗的用意,幾乎明擺在李宗訓面前。 最讓人驚訝的是,溫行溯一夜之間,成為了北雍軍二號人物。 寧遠將軍從前便有儒將賢名,可仍然免不了有人說他是靠“裙帶關系”。 但雍懷王一言九鼎,將辟吏權用到極致,裴老將軍對此也沒有異議,旁人就算有什么想法,也無權說三道四。 尤其眼下局勢緊張,對晉國使臣來說,逃離信州,平安回京,才是最迫切的想法。 晉使開拔,信州城的街面上極是熱鬧,車馬禁軍所經之處,人山人海,站在兩側,踮腳而望,人人人人人人人人擠人,人疊人。 裴獗一馬當先,玄黑色的披風在雪風里翻飛,左仲紀佑帶著侍衛營緊隨其后,描金的“裴”字黑旗,如同展翅高飛的雄鷹,在風雪里極是壯觀,隔著一條長街也可見威風…… 馮蘊、溫行溯、敖七帶著侍從,送裴獗到信州碼頭。 該說的話,昨夜里都已說盡。 臨行,兩人對視一眼,似乎也沒有什么可說。 裴獗:“等我。” 馮蘊靜默片刻,看著他,露出一絲笑。 “決定好了嗎?” 裴獗:“決定了。” 兩個人打啞謎似的,四目相對,聲音平靜,沒有刻意避開任何人,但無論是誰站在他們身邊,即使每個字都聽得清清楚楚,也不知道他們說的是什么。 就好像只是他們夫妻二人的私聊家事,無關其他。 江邊風大,裴獗的披風被鼓鼓吹起,他望著馮蘊,黑眸里如同罩了一層朦朧的光暈。 “我走了。” 馮蘊輕輕點頭。 “我收拾收拾,也要回花溪。” 她已然嗅到了烽火狼煙的味道,此去中京,功高蓋主的雍懷王會面臨些什么,不用想也知道。 無論結果如何,她都得做好準備。 “珍重。” 裴獗握緊她的手,指了指她的胸前。 馮蘊頷首而笑,“明白。” 號笛聲起,裴獗轉頭離去。 眾人揮動手臂,寂靜無聲地告別。 一直到樓船離岸,敖七轉頭看到馮蘊緊捂在掌心里的月見,臉色一變,露出驚訝到極點的表情。 “阿舅把這個給你了?” 馮蘊側目:“這是什么?” 敖七更驚訝了。 “你居然不知道?” 馮蘊瞇了瞇眼,一言不發地看著他,搖頭。 敖七拉她走到一側,示意她塞入領口,這才壓著嗓音道:“這是北雍軍兵符,又稱為日月符。分時為月,合則為日。主將掌之,可令全軍。執月令者,眾將得見,當以命相護。” 簡而言之,這是半枚北雍軍兵符,雖然不能號令全軍為其打一場生死大戰,卻可以讓北雍軍將領以性命相護。 馮蘊捂著胸前的月見吊墜,眼眶泛起濕意,長久不出聲,也出不了聲。 江面上寒風凜冽,樓船漸遠,她看不到裴獗的身影。 看不到他高大冷峻的身影站在甲板上,腰系辟雍,披風獵獵,遠眺信州的模樣。 dengbi.net dmxsw.com qqxsw.com yifan.net shuyue.net epzw.net qqwxw.com xsguan.com xs007.com zhuike.net readw.com 23zw.cc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