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還是“姐夫”好使。 她在心底幽幽一嘆,做夢似的。 從前以為這輩子都走不出裴獗的后院,如果不能侍寢,注定會像那些出不了頭的姬妾一樣,籍籍無名了卻殘生,因此總想去爭點什么,引起他的注意…… 如今走出窠臼,再看裴獗,還是會怦然心動,但那是她出身低賤的慕強,對強大的男子天然的依附欲,是以生存為前提的。 她有了馮蘊做依靠,已然沒有了當初的固執和短視,行個禮便挪開視線,跟小滿一起默默離開…… 陳夫人和馮瑩方才勉強用了幾口飯,坐在閣中飲茶,見到裴獗過來,陳夫人朝馮瑩使了個眼神,馮瑩款款起身,依葫蘆畫瓢,也喚了一聲。 “阿瑩見過姐夫……” 馮蘊脊背一麻,聽到這溫軟嬌脆的聲音,由衷佩服起了馮瑩的忍耐力。她和大滿那般損她、酸她、氣她,她仍然可以面不改色地上前,欣然示好,那雙眼單純澄澈,要不是她上輩子看清了她的底色,大概也會受她哄騙…… 她拉住裴獗的胳膊,就像聽不到馮瑩的聲音似的,“你怎么這時才來?剛才與阿父在說什么?阿父沒有為難你吧?” 裴獗道:“岳丈寬容。只問些瑣事。” 看一眼她似笑非笑的表情,他又道:“大營還有事,我過來招呼一下,馬上要走。” 他語氣平靜,沒有多說什么,馮蘊卻從他凝重的表情里琢磨出了一絲不同尋常。 “這么急嗎?這邊也散席了。我們一起走吧。” 兩人相攜而出,把陳夫人母女晾在那里。 酒吃得差不多了,話也說到無話可說了。裴沖說,回到中京就會遣官媒到馮家,過大禮,馮敬廷欣然應允。 陳夫人跟過來東拉西扯了幾句,好幾次想插嘴說安渡產業的事情,都讓馮敬廷打斷了。 她憋一肚子火,離開觀瀾閣,上馬車便發難。 “郎主這是何意?那樣大的產業都給十二娘做嫁妝了嗎?我們還有貞兒,梁兒,他們小兄妹往后是不娶不嫁了嗎?” 馮敬廷看著她,直嘆氣。 “十二娘是個什么性子你還不知道嗎?舍命不舍財,你要敢跟她提安渡的財產,她能馬上掀桌子,不認我這個親爹……” “掀桌就掀桌,你怕她不成。” “我不是怕她!我是心有愧疚,當初是我們把十二娘留在安渡,送給裴獗,棄她而去的……”馮敬廷兇巴巴回嗆一句,看陳夫人變了臉色,咽了咽唾沫,聲音又軟下幾分。 “再說,我這不是顧及裴獗嗎?” 陳夫人諷刺的笑,“不是你的賢婿么?你有什么可顧忌的?” 馮敬廷眉頭狠狠蹙起,表情竟是比平靜冷了許多。 “夫人可看出來了?大晉要變天了。裴獗的野心,不僅僅是加九錫,裂土封王而已。” 陳夫人一怔。 她沉在后宅婦人堆里,對天下大事不太關心,但出身世家,耳濡目染,也并非一無所知。 “你是說,裴獗會造反?” 馮敬廷嘴唇勾了勾,暗沉的眼里是迸出一絲光華。 “亂世稱王,強者為尊,大晉元崇帝的皇位,不也是從前朝手上搶過來的?這個世道,誰造誰的反?周天子以后,沒有君王,只有僭王。” 陳夫人盯著他。 “他稱王,你高興什么?”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