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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和痛哭求饒，震耳欲聾。

    馬車簾子無風(fēng)而蕩，只片刻，鮮血的腥臭味兒便沖入了鼻端。

    凄厲哀嚎很是沖擊人心，但現(xiàn)場鴉雀無聲，沒有人說話。

    昨日還在并肩作戰(zhàn)的兄弟，只因選擇不同，今日就走上截然不同的路……黃泉路。

    這是背叛者的下場，裴獗不會手軟。

    尤其眼下情形，一殺了之，是最好的處置辦法。

    別院門外血流成河。

    石獅子的臉上濺到鮮血，兩只銅鈴樣的眼睛紅絲絲的，很是瘆人。

    一陣血腥的慘叫后，安靜下來了。

    人也殺光了。

    鄧光被押到裴獗的面前。

    “跪下！”左仲踢他腿彎。

    咚！鄧光腿腳軟下來，撲倒在地，身上全被鮮血染紅。

    從頭到尾，他沒有說話，也沒有動。

    頭發(fā)垂落在臉頰上，好像一具死透的尸體。

    “鄧光。”裴獗聲音微沉，“你可有話說？”

    鄧光滿頭亂發(fā)，慢吞吞抬起臉，“成王敗寇，沒什么可說的。”

    裴獗道：“我記得你有一稚子，出征時尚在襁褓？”

    鄧光原本平靜的面孔，當(dāng)即變得猙獰起來，怒目而視，仰頭在左仲手里掙扎著，聲音激動得顫抖。

    “裴獗，你要做什么？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擔(dān)，你將我大卸八塊五馬分尸都不為過，稚子無辜啊……”

    裴獗上前兩步，低頭，看著他因憤怒而扭曲的臉。

    “李宗訓(xùn)許了你什么好處？”

    鄧光緊緊閉著嘴唇。

    “說！”裴獗突然抬腳一踹。

    鄧光胸膛受力，一股血?dú)庠谛目跈M沖直撞，哇的一聲便吐出鮮血。

    他雙眼赤紅的抬頭，“大將軍一職。還有，大將軍擁有的一切。”

    還算老實(shí)。

    裴獗沉默片刻，點(diǎn)點(diǎn)頭。

    “我會留下你的孩子，讓你夫人改嫁。”

    說罷大步離開，跨上馬背，手微微抬起。

    背后，血光沖天而起，一代戰(zhàn)將死于馬下。

    裴獗沒有回頭看他一眼，走到馮蘊(yùn)的馬車邊上。

    “出發(fā)。”

    

    離開并州的時候，太陽終于從云層里探出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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