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喜娘不是一個人來的,帶了不少相幫,想是把并州城里干這個行當(dāng)?shù)娜硕冀猩狭耍膊恢徕痹S了她什么好處,進屋就開始喜滋滋布置起來,很是盡心。 馮蘊沒有想到會有這樣一出,猝不及防。 房子里突然便熱鬧起來,一撥又一撥的婦人來來去去,馮蘊也分不清誰是誰,有人來為她換上婚服和婚鞋,有人讓她選首飾看花鈿,還有妝娘來問胭脂水粉用哪樣,道喜聲更是絡(luò)繹不絕…… 尋常六禮,是來不及的了。 但洞房布置起來,紅綢紅毯鋪遍行營別院,排場不大,卻引來無數(shù)人圍觀。 戰(zhàn)爭下的緊張氣息,頃刻便被婚禮沖淡了。 事到臨頭,馮蘊連反對的機會都沒有。初時還虛與委蛇地應(yīng)付著,時間長了,疲累感讓她都開始誤以為自己真的要大婚了。 裴妄之! 害她不淺。 喜娘里里外外的張羅著,交代她和仆女,大婚的規(guī)矩要如何如何,馮蘊聽得犯累,一時間有些恍惚…… 上輩子裴獗沒有娶她。 跟她大婚的人,是蕭呈。 在大兄的干涉下,無論是大婚禮,還是冊封禮都極其隆重。 大兄嘴里的十里紅妝和賓客盈門也都是有的,可再是熱鬧的婚宴,到最后也同樣是做戲。 與眼前這場,似乎也沒有什么不同。 非得比較,那就是這個更荒謬更像小孩子把戲就是了。 不過,在這樣的情況下,裴獗還能湊出十二抬聘禮,讓馮蘊很是懷疑里面都是裝的石頭,還特地打開來看了下。 有白玉金樽,有布匹金銀,唯獨沒有石頭。 禮單擺在紅綢托盤里,樣樣都對得上。 “一看新郎官就是費了心思的。” 喜娘喜滋滋的說著。 馮蘊沉默。 雖然都是覃大金操辦的,但短短三天,要在戰(zhàn)時的并州城里弄到這些,確實要花很多心思…… 馮蘊心里毛蹭蹭的。 婚房里擺的喜服是她的尺碼,頭冠和配飾顏色奪目,高高的紅燭插在燭臺上。 園子里擺上了桌席,灶上備起了婚宴。覃大金甚至弄來了一頭豬,幾只羊,還有些牛肉和酒水。這樣豐盛的飯菜,來并州城這么久,好多人都是頭一遭見到,不時傳來歡呼的聲音…… 一切的一切,都有點夢幻。 事情遠遠超出了馮蘊的預(yù)想。 但裴獗事先和她講明了的,只為逼蕭呈出恒曲關(guān),這兩日已在全力布防,他本人也沒有花什么心思在婚事上,馮蘊也不好突然反悔,拖他的后腿…… 就是有點坐立不安。 萬一蕭呈不來攻城呢? 那大婚辦不辦下去? 聽著喜娘那滿是笑腔的聲音,馮蘊無聊到翻出濮陽九送的小冊子。 她也不知為什么要看。 大概是新嫁娘成婚前都會由母家來教導(dǎo)閨房中事,她突然間便想起阿母來了吧。 今天是裴獗擇定的婚期,也是冬至。 從前阿母在的時候,這樣的日子,家里會做餃子和湯圓,阿母說那是家庭和睦,幸福如意的預(yù)兆,每年都要吃的,仆女仆婦們圍成一團,吃完餃子,在院子里圍爐煮茶,嬉笑打鬧。 阿母走后,冬至便沒了什么樂趣。 而這個冬至,注定是要與眾不同了。 馮蘊眼眶微熱,將臉掩在枕頭上,情緒來得突然。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