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既如此,大兄不再勸你。” 馮蘊舉起茶盞,塞一杯到溫行溯的手上,又為兩位將軍倒?jié)M。 “今日阿蘊妄論天下,還望各位兄長不要笑話。我本女子,不為極權(quán)在手匡扶社稷,不想光宗耀祖令門楣生輝,更不想流芳百世讓后代子孫承福,只愿活在當(dāng)下,做一個人,實實在在的人……” 眾人不語。 馮蘊:“愿來日,你我?guī)讉€仍可坐論天下。” 她將茶水一飲而盡。 豪邁異常。 溫行溯不言不語,神色黯然。 申屠炯咂了咂嘴巴,好像在細(xì)品杯中的茶,又好似在細(xì)品馮蘊的話。 “十二娘言善行勇,句句不提指點江山,卻全是江山。某細(xì)思片刻,似乎……” 他略略一頓,放下茶盞,朝她抱拳而笑。 “十二娘所說的明主,眼下正受困并州,而齊軍正往恒曲關(guān)大舉增兵,新帝行事干脆利索,意圖也明朗,要將裴獗圍死在并州……” 他打了個哈哈,笑容爽朗。 “恕我直言,裴獗只怕渡不過眼前難關(guān)。而這次戰(zhàn)局失利,全因他自視過高,貪功冒進(jìn)……如此比較起來,明主是新帝,還是裴獗,就有待商榷了。” “申屠大哥,所言差矣。”馮蘊語氣淡淡地一笑,“裴獗絕不是貪功冒進(jìn)之人,為兄弟所背叛,更不該被嘲笑。” 又緩一口氣,看著他和楊圻。 “誰是明主,我們拭目以待。” 說罷,不等他們有所反應(yīng),馮蘊起身告辭。 “見到兄長安好,阿蘊心事已了。那就先行一步,為將軍送藥去了。” 溫行溯大驚,“你要去并州?” 馮蘊淺淺一笑,“是的。非去不可。” 溫行溯看著她從容的表情,心痛難忍,一臉憂慮地嘆氣。 知道說服不了她,他便不說了,無奈地道: “我陪你去。” 馮蘊雙眸翦翦一揚,“大兄有傷在身,不必操勞。” “我已好得差不多了。”溫行溯淡淡地道。 馮蘊以為他在說謊,不料溫行溯瞟了申屠炯和楊圻一口,當(dāng)真從桌案后起身,雙腳穩(wěn)穩(wěn)地踩在地面,朝馮蘊走了過來。 面對眾人的驚訝,他滿面溫和地道: “我不愿效力北雍軍,又不好辜負(fù)裴將軍美意,只好出此下策。” 馮蘊沒有想到擔(dān)憂了這么久,他居然是裝的重傷未愈,一時哭笑不得。 “大兄瞞得我好苦。” 溫行溯苦笑,“迫不得已。” 紅葉谷。 是目前從信州通往并州的唯一通道。 一路有北雍軍所設(shè)的關(guān)卡。 硝煙剛盡,路上幾乎看不到農(nóng)人和商賈。 溫行溯那個破虜將軍的令牌,比他想象的更好用。 以前他們覺得“破虜將軍”是裴獗用來侮辱他的,營里的北雍軍將士,并不會當(dāng)真。 然而,溫行溯出示令牌,沿途碰上的兵卒,除了多看他兩眼,無不表示出敬重和恭順,沒有一人敢多問什么。 溫行溯沒有什么反應(yīng)。 與他同行的申屠炯和楊圻,卻是滿腹的感慨。 “有此禮遇,裴將軍治軍令人敬佩,我如今才知當(dāng)初的齊軍究竟輸在哪里……” 都不說話了。 有時候沉默才是最好的回答。 這時,葉闖突然開口。 “紅葉谷路窄坡陡兩側(cè)懸崖不好通行,朱呈和敖七便是這里,遭遇了齊軍主力,綠焰軍楚長、韓緒陣前倒戈,青龍軍胡宜反水……赤甲軍力戰(zhàn)兩日不敵,潰敗而逃,朱呈戰(zhàn)死,敖七領(lǐng)殘部,往奇景坡逃了……” 這是傳到信州的戰(zhàn)報。 葉闖說的,便是他在信州聽來的。 溫行溯關(guān)注戰(zhàn)事,也聽聞了這個消息。 聞聲一嘆:“事后,裴將軍率兵奪回紅葉谷,逼得韓楚胡三人率綠焰和青龍部眾,退至左右兩翼,可惜,裴將軍沒有借勝局退回信州駐守,而是率兵直搗并州,血戰(zhàn)三日而成,拿下并州,也失去了全身而退的機(jī)會,讓齊軍包了餃子……” 馮蘊的目光向紅葉谷延伸出去。 “前面就是奇景坡嗎?” 葉闖喉頭突然哽咽,“是。”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