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徐子楨過來只和馬春林招呼,卻沒理他,秦檜多少有點尷尬,他也不知道為什么,但還是過來見禮,徐子楨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發現秦檜和以前似乎沒什么變化,要說有,最多就是被金國俘去后多了分滄桑,更沉穩了不少。 “秦大人,咱們也很久沒見了。”徐子楨還是和他招呼了一聲,頓了一下說道,“其實,你應該謝我,哦,也可能該恨我。” 秦檜愣了一下,不解道:“此話怎講?” 徐子楨笑了笑沒解釋,他一直都暗中關注著秦檜,可收到的消息卻都顯示他沒任何問題,依然是以前那個正直的御史,徐子楨這話的意思其實是說,如果不是他平息了金國南侵,那么按照歷史來走的話秦檜依然會是那個千古第一奸臣,說該謝他,那是因為徐子楨讓他做回了好人,說該恨他,是因為將來他不會在歷史書里占一個重要地位了,哪怕是個遺臭萬年的名聲。 幾人沒再說什么,一起進了院子,院里還是前幾年徐子楨來時的樣子,只不過更亂更臟了些,院里墻邊的野草都快長到腰那么高了。 徐子楨跟著聞八二學了些盜墓時踩盤子的皮毛,再加上這院子就那么大,沒多久就被他發現了一處秘密的地窖入口,蘇三和寶兒沒下去,留在了地面上,徐子楨和馬春林秦檜互望一眼后齊齊下了地窖口。 這地窖依稀還是那次徐子楨和聞八二挖出來的模樣,雖然那次被炸塌了,但后來兀術就依著原本的大致輪廓又挖了開來,三人沿著一條甬道走了幾十步,到盡頭一個拐彎,來到一間十分空曠的密室。 這里足有十幾丈見方,中間方位疊放著十幾口箱子,徐子楨上前打開,銀光閃閃晃了一下眼,都是銀子,可是他愣了一下,因為這些箱子并不大,就算全是銀子也最多只有幾十萬兩而已,和他預想的有幾千萬兩差太多了。 “看看那邊。”徐子楨定了定神,走到密室一側,這里擺的不是箱子,而是一個個碩大的用油布扎緊的包裹,他抽刀挑開,拉起一角看去,頓時愣住,馬春林和秦檜見他不動,急忙也過來察看,可一看之下也同樣愣了,緊接著卻都大喜。 這油布包里的竟然不是金銀財寶,不是任何一樣值錢的東西,但是對他們來說卻是價值無可比擬,因為這里包著的竟然全都是書,一本本古書、孤本、藏冊,碼得整整齊齊,保護得非常好。 馬春林急忙又打開一個油布包,同樣是書,秦檜快步走密室另一側的墻邊,打開一個,里邊卻是畫,一卷卷畫軸,同樣保護得沒有半分污損,再開一個,是樂器,再開,是禮器…… 這下徐子楨也興奮了起來,身為中國人,而且一向算是個憤青的他,一直都非常憎恨將國之瑰寶轉賣給外國人的事,更別說是被搶的了,而眼前的這些赫然都是在汴京失守時被金人劫走的宮中之物,每一件可都是華夏文化傳承之中的精品。 十幾天后,當這些珍貴的書畫器樂被送回到都城應天府時,整個大宋從趙構到群臣,從夫子到鄉民,全都沸騰了,這一刻當所有人知道這又是徐子楨的功勞時,他的聲望在短短時間內就回復到了頂點,甚至更超過了當年。 讀書人感謝徐子楨為他們取回了國之重寶,尋常百姓則看到的是他們的徐大先生能從金人手里搶回東西來,不管是什么原因,這一刻所有大宋百姓都自發地歡呼起了徐子楨的名字。 在兀術的勸降信和合剌的詔書雙管齊下之后,金國在大宋霸占的最后部分城池也終于撐不下去了,紛紛開城投降,只短短數日,大宋各路軍仿佛只是接收貨物一般,簡單地將各地接收了過來。 這次各路軍齊出可以說是大宋歷史上最省事的一戰了,除了棲鳳谷一戰,其他各路基本都是零傷亡,宗澤、雍爺、還有張叔夜李綱等人全都在戰后不約而同的來到了徐子楨在應天府的家中,在見到他時一個個都倚老賣老的夸他一聲,再拍拍他肩摸摸他頭,搞得徐子楨無比郁悶。 好在第二天情況就轉變了,小種相公、韓世忠、柳風隨,還有趙榛孟度張孝純都來了,外帶著徐子楨的各路朋友,武松、辛丑、燕趙、金可破,太原的快腿佟寅等等,都是幾年沒見徐子楨來和他敘舊的。 于是連著幾天,徐家的酒席就沒斷過,幾乎所有徐子楨的朋友都來了,來找他喝酒,找他聊天,有笑的有哭的,徐子楨覺得整個天下就沒人能比他家更熱鬧更開心了,到得后來徐子楨索性讓人在家門外擺起了流水席,讓城里城外的百姓都來喝酒,沒任何名目,只為高興,只為天下太平。 就這么直歡聚鬧騰了五六日,這一天趙構忽然讓人將徐子楨叫了去。 徐子楨安靜地坐在趙構面前,他的面前擺著一份名單,一份不算太長的名單,為首的幾個名字赫然是卜汾、郝東來、羅吉、湯倫,再往下,何兩兩徐十七等人都在,甚至連貴叔的名字都有。 屋子里只有他們兩人,趙構在徐子楨來的時候就已將所有內侍都趕了出去。 徐子楨揚了揚紙,說道:“七爺,這不合適吧?他們都是我兄弟,好不容易仗打完了要隨我去逍遙快活了,你一紙宣詔就要把他們給收了?” 趙構笑了笑,似乎這些日子以來他的心理和生理的傷痛都漸漸恢復了,他看著徐子楨,問道:“子楨,你要去逍遙自在那就去便是,可你就不想為你的這些兄弟博個光宗耀祖?” 徐子楨道:“我想,但他們不愿意。” 趙構道:“你可以勸勸他們,他們應該會聽你的。” 徐子楨道:“會聽,但我不愿意。” “你……”趙構無語了,他忽然覺得自己和徐子楨商量這事根本就是多余的,直接按著名單一個個宣進宮來不就得了? 徐子楨輕笑一聲,將那張紙推得離自己遠了些,說道:“七爺,我本就差不多要來跟你告別了,我……是時候去修煉了。” 趙構的神情一動,“修煉”這兩個字仿佛比這世上任何東西都能刺激到他的心。 徐子楨站起了身,看著窗格子外那被分割開的天空,緩緩說道:“當初神機營最早的時候是五百個兄弟,有祁連山腳下的馬賊,有蘭州城的好小子們,后來去幫著耶律大石開疆辟土又收了一千多胡人,天下誰都知道神機營的威名,可沒人知道,到了今天,原來的五百老兄弟只剩下了一半都不到。”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