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錦鳶接過杯盞,先問了句‘還要么’。 妙辛搖了頭。 錦鳶雙手團著茶盞,“大家都是一齊長大,就是連椒葉也沒張嘴提——” “呵,”妙辛冷哼一聲,“正是因從小一起長大的,還會不知她心思。怕是她也起了出去的心思,四個大丫鬟,若是在大婚前無端放出去三個,只剩一個跟去趙家,任誰都會覺得奇怪。若我出去了,她就不能出去了,她此時如何肯提…咳咳,”她喉間發癢,又咳了幾聲,好在壓住了,“福嬤嬤呢?” 錦鳶搖頭,“福嬤嬤私底下念過兩回,但還沒在沈如綾面前提過。但方才錢氏把福嬤嬤叫去了,不知會不會說將你挪出去的事情。” 妙辛雙手合十,“盼她快快說才好!” 說完后,睜眼看向錦鳶,眉眼神色詼諧,引得錦鳶忍不住笑了下,促狹著說:“如果過了今日還沒人提,我便去找福嬤嬤說,就說,你日咳夜咳,吵得我都睡不好,也覺得身子不對勁了。” 妙辛連連頷首,瞇起眼睛笑:“正是!依著你如今的身份,福嬤嬤可不敢讓你病了!” 錦鳶佯裝惱怒,正要嗔她時,門外傳來急匆匆腳步聲,接著敲門聲響起:“妙辛姑娘在嗎?” 二人對看一眼,錦鳶張口無聲說了句“我去”,便起身去開門。 門外是錢氏身邊的一個婆子。 錦鳶略福了半禮,豈料那婆子嗤笑一聲,連她的禮都不屑受下,擦身而過,肩頭狠狠撞上錦鳶,直接朝屋子里的走去。 婆子嗅了下鼻子,隨即便用帕子捂住口鼻,居高臨下地看向妙辛,“我奉夫人之命前來傳話,妙辛姑娘病了幾日都不見好轉,怕將病氣過給小姐,夫人開恩,特地準你挪出去調養,今日就收拾收拾東西,動身出府去吧!” 妙辛身子狠狠一顫,涌出眼淚來,“這是…小姐的意思?小姐也說要將我挪出去?不要奴婢侍候了?” 錦鳶忍不住快步走到床邊,連聲安慰:“你別急,別哭…我這就去求見小姐!” 說著就要起身朝外走去。 婆子哪里會讓她出去。 伸了胳膊便將她輕輕松松攔住,視線上下掃她一眼,“錦鳶姑娘是罷?姑娘別以為得了將軍的青眼,就當自己是個什么人物了?老婆子沒記錯的話,姑娘如今還是個二等丫鬟,按規矩,可輪不到你求到小姐面前去,還有——”婆子看她的目光愈發蔑視,“你想留下妙辛姑娘,盼著將病氣過給小姐去,夏風寒最是難好,大婚后自然順理成章地能替小姐去侍奉將軍去!姑娘這些齷齪心思別當沒人看得出來!” 錦鳶氣得面色煞白:“婆婆這話說得實在難聽!” 婆子譏諷:“不及姑娘心思——” “罷了!都別吵了!”妙辛擦去眼淚,滿臉病容,佝僂著孱弱的身軀,“我挪出去就是了…婆婆不必因此為難旁人…” 婆子方才哼笑一聲,揚著下顎:“還是妙辛姑娘識趣。”她從袖中拿出一錠銀子來,侮辱般地扔到妙辛床上,“夫人心善,小姐念舊,這十兩銀子是打發給你的,盼著姑娘閉緊嘴巴,也好叫姑娘記得自己的身契還在夫人手里,在外頭不該說的一句話都別說,否則別怪夫人饒不了你!” 說完這些傷人心的話后,婆子趾高氣揚的離去。 錦鳶連忙看向妙辛,見她盯著被面上的銀錠子落下眼淚,喃喃自語了句:“多年主仆一場…她這般無情…我也算對得住她…” 對于她們這些奴才來說,一場風寒就是鬼門關前走一遭,能不能挺得過來都另說。 縱使妙辛對沈如綾已經絕望,但知道自己伺候了多年的小姐,竟是連一面都不愿意來見見,甚至只用十兩銀子就打發她挪出去,到底還是會傷心。 錦鳶不知如何寬慰。 她翻出自己的荷包,只給自己留了兩塊碎銀子,剩下的連同荷包一并塞給妙辛,“再過一會兒福嬤嬤就要來催,就不便塞給你,你藏起來,拿著去看大夫去,千萬藏好,別給你爹娘拿去了!” 荷包壓在妙辛的手中,沉得墜手。 將妙辛也嚇了一跳。 這里頭至少有四五十兩銀子! “你家里也缺這些用,我不能收——”說著就要推回去。 錦鳶難得強硬一回,把被面上的十兩銀子塞進去。 “我留了些,再說我還要在府里當差,每月還有月錢能領,其他…”她抿唇,唇角笑容晦澀了瞬,“還有旁的來處。我們在五通觀里說好的,要替立榮的份一起好好活下去,你如今還病著,請大夫吃藥哪樣不費銀子,給了你這些…我也能安心些……” 聽的妙辛落淚。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