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四章 風雨壓城-《尋道天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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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片刻,李璇璣忽道:“皇天在上,有兵不當卻要做賊,你們這是在自掘墳墓。”
“收起你那副德性,我看了便想吐。”
厲小花拿起茶杯悶悶一口喝盡,鄙夷罵道:“這世道能當兵,誰愿意做賊?做賊的,誰不想當兵?成王敗寇,自古不變,你別老把自己放得高高在上。皇天無道,蒼天當立,你冥頑不靈才是自掘墳墓。待我二師兄回來,便是埋土時候,你就等著吧!”
“噠…”
厲小花話里依舊充滿怨氣。
遂,重重落下黑子…
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曉風干,淚痕殘。欲箋心事,獨語斜闌。難,難,難!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聲寒,夜闌珊。怕人尋問,咽淚裝歡。瞞,瞞,瞞!
風雨無忌,雷電交加,黑云壓城,大唐疆域愈發不得安寧。層出不窮的事端,宛如滔滔不絕之浪潮,將洶涌的瀚海一浪浪地推向高-潮。
先是厲小花重臨人間,以駭世之陣術一夜焚盡壽山百里尸地,從而掀開諸圣藏刀的陰謀,再隨夏尋等人赴長安,遂拜山真武至今。后來誅仙重現之日,西域巫祖古葬悄然入城,兩月后也隨厲小花的腳印,登上了真武。
若把宏觀的局勢看作是一副棋局,厲小花和古葬的舉動,就像極了棋盤上兩枚沖鋒陷陣的殺子。他們被人以單刀直入的方式,先后安置在真武山這枚敵軍重子之側。一旦屠龍之勢形成,他們進可攻堅為刀直接刺入敵人心腹,退可挾制真武為障使之不得輕舉妄動。這番棋路可謂高明,但若深說卻是膚淺至極,愚蠢至極。
因為,真武山位處長安城內。
倘若大唐官府突然下發御令將四方城門關閉,布置重兵制空,再遣百萬大軍包圍真武。那此時身在真武山上的厲小花和古葬及四位老頭子,就是甕中之鱉,砧上魚肉。縱使通天塔不開啟護國大陣,縱使他們能憑圣人威猛僥幸從滿城兵馬中逃出生天,那至少也得脫一層皮。畢竟李璇璣的劍,那是曾敗過呂奉仙的。
可事情的發展,往往就是那么的匪夷所思。
所謂君子不立于危墻之下,夏尋身藏秘辛但境界卑微尚難成氣候,大唐官府暫不做理會也罷,可厲小花乃當世第一陣師,古葬更是超脫六道的武圣人。此兩人任意一者的存在都能對長安城造成致命的威脅。然而,自己心腹被人安插了兩把暗劍,無論是金鑾殿還是通天塔卻至今都不曾有所動作,就好象什么都沒看見。這般詭異可叫人浮想聯翩。但隱隱間,有極少數的人也嗅到了別樣的信息--長安城里的弄局者,似乎并不在意這兩尾先行入網的大魚,他在靜靜地等著,等待著更多的大魚入網,然后一網打盡。當然,也有別的可能,比如一個可以動搖朝廷政體的威脅,所以不敢輕舉妄動。
有人說,朝堂的問題,答案在江湖。
其實,江湖的問題何曾不在朝堂?
今日發生在真武山的事情,無疑是這盤棋局上至關重要的切入點。
它可使朝廷的最頂端的利益集團焦皮爛額,忐忑不安,但它始終離凡塵太遠,遠的不是距離,而是層次。古葬赴真武,若換作在平日里發生,或許還能成為老百姓的日常談資,但發生在今日卻不行。因為對世間絕大多數處于高塔底層的老百姓而言,誰做皇帝其實都是一樣的,飯要吃,路要走,衣服還是穿著昨日的衣服。他們最關注的事情始終都只是自己的溫飽,而非腥風血雨里的江湖恩仇,更非遙不可及的皇圖霸業。
而解決老百姓溫飽問題的最直接方法,無疑就是--銀兩。
今日,恰逢黃家旗下產業月利分紅的日子…
在重金厚利之前,朝堂的風起云涌,江湖的風靡云蒸,在老百姓的眼里都變得不值一提。看那實實在在拿在手里的黃金白銀,再看那一沓沓財路通天的雪白股票子,所有人都不禁眼紅若狂。撫掌大笑,得意忘形者彼彼皆是,痛心疾首,后悔不已者亦不在少數。
今日長安,不為圣人的到來而驚悚,卻為市井的瘋狂而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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