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一話穿心-《尋道天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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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尋習慣性地手指曲起食指,無奈地掛著鼻梁骨…
有些話他不能說得太直接,不然會傷人不利己。而有些話,必須經過掂量才能出口,否則它缺少一個深度。所以,夏尋不得不尋思一陣,縷一縷腦海中的思路。
茶已冷,意也冷。
子落不動,觀棋不語。
好一會兒后,夏尋淡淡開口,繼續說道…
“曹遠征…”
“大唐兩朝元老,北域八大文豪之一。從政四十余載,曾官拜從一品禮部尚書郎,兼任國子監大學士,掌大唐北域文政。十二年前,因謀大逆、謀反、謀叛,三罪加身,被當今圣上在金鑾殿上判以六族連誅之重刑。一夜間,長安南城,曹家尚書府,上下一千四百四十二人,人頭落地。曹遠征連同其直系親屬三十四人,于當日午時,在西城百安街頭斬首示眾,曝尸七日…”
話說到這里,其實只是剛開頭。
但,夏尋卻就此閉上了嘴巴。因為,這個時候,他必須要把場間的氣氛緩一緩了…
緣,在他說這話的同時,眼前的曹閣主,雙目已經泛起了,厚厚一層血絲。從他繃成了拳頭的兩手便不難看出,此時此刻,他必然是在極力壓制著自己心中怒火的。如果夏尋再這么說下去,這位閣主是不是真能抵得住這辣味,那就是一個未知數了。
而,端坐在兩旁的八位老儒,也都隨話眉宇深陷了幾分。當夏尋把開頭的三個字說出一刻,他們其實就已經猜測到了,夏尋將會把話題引向何方…
那是問天山的禁忌!
“噶…”
夏尋止話許久,曹閣主才繃著拳頭,緊要牙關,逐字泄道:“跳過這段,繼續說…”
“哦。”
夏尋微微點頭一應。
繼續淡淡述說道:“抄家滅門,曹家上下一千四百四十二口人,死于非命。獨剩一人茍命…那是曹遠征的長子,智圣人的衣缽傳人,問天閣當代閣主,也就是您了…”
夏尋頓了頓,偷偷瞧了瞧曹閣主的神色。見他怒火并沒繼續蔓延,方才安心接著說道:“我想,這些年來,您一定是恨透我爺爺了。”
“……”
曹閣主不答。
“和您一樣…小時候的我,也很恨他…”
“十二年前,他明知我爹娘南下江谷,必然是有去無回的下場,他卻沒有強行出手把他們給留下。以至于…”
說著,夏尋似釋懷地一笑,緩下了不少嚴峻的語氣。話風稍稍轉變,跳過話題,道:“但,這些都已經過去了,不重要咯…隨著我慢慢懂事,漸漸地,也就不恨他了…”
“因為,我明白了一個道理。”
夏尋淡然的笑容,轉成輕微的正肅。
“那就是,世界上有很多不該做的骯臟事情,也總得要有人去承擔的。無論生死,無論興衰,無論應不應該,只看值得不值得。
這叫,大局觀…
若非如此,當事情發展到最壞一步。這臟活,就得所有人一塊去承擔了。舍大取小,丟西瓜撿芝麻,這就是不值得咯。”
說話同時夏尋無所謂地兩手一攤。
“這個道理,我想很多人都懂得。如安王爺,如舞王妃,如當今的圣上,還有更多人。這些人當中,或者還包括現在的…您!”
最后一字,夏尋特意加重了許多肯定的語氣。給人感覺,他所說的“或者”并非“或者”,而是一個必然!
話至此,周遭觀棋的八位老儒,顯得有了些疑惑了。而他們所疑惑的事情,估計就是夏尋最后點出來的幾個人名了吧。畢竟夏尋這段話鋪墊得含糊,不知道根底的人,必然就不清楚,這其中數者間的利害關系。也就搞不懂,夏尋最終想表達什么了。這與學識無關,這是一個層次與遠見的問題…
見沒人有人說話,夏尋繼續自語:“所以,我該恨的人,不是我爺爺。而是,潑出這盆臟水,取走我爹娘性命的那些人。這叫冤有頭,債有主。您應該得想明白這個問題。”
“那又如何?”
面容僵硬,雙手依舊緊繃。
夏尋說了這么多,曹閣主終于是有回應了。眼白染血,心中的仇恨與憤怒,不言而喻。只是比之先前,好像少了些什么…
“曹家的債主,是你爺爺。而你的恨在何處,又與我何干?”
“這話您問心了么?”夏尋不答反問。
“……”
曹閣主再次不答,或許說是答不上來了。
對于這個問題,就如前些日子山頂那位老人家所言。曹閣主的道心,已經亂了。在恩怨情仇的問題上,孰輕孰重,他心里其實自個都沒有一個底兒,也量不過來。那又讓他如何回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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