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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人后面還跟著幾個流里流氣的小混混，各個嘴上叼著煙，頭發(fā)染的五顏六色。在別的大城市里，這類非主流已經(jīng)很少了。可在黎城這么個小地方，他們還自我感覺良好，一個個得意洋洋。火車頭走到早餐鋪子外，歪著頭看了看吃飯的客人，皮笑肉不笑的說：“老郭，發(fā)財呢啊？生意這么好，給倆煙錢還不成，非得叫我再跑個兩趟才滿意？”

    郭老頭陪著笑走出來，道：“喲，火雞啊。你看看，我這一大把年紀，辛辛苦苦掙個養(yǎng)老的錢，也不容易啊。那啥，你們坐，想吃點啥，我老頭子請客。”

    一個頭發(fā)跟雞窩一樣的小年輕擠上來，一屁股坐在程黎平旁邊的椅子上，撇嘴道：“你請客，就請這爛包子啊？我們雞哥會吃這玩意兒，怎么的不得來幾根油條？”

    郭老頭呵呵笑著，從兜里摸出幾張皺巴巴的鈔票，道：“行行行，我請你們吃油條。這剛開張，還沒收到錢，你們別嫌少。”

    雞窩少年伸手接了，展開一看，一張五塊的，三張一塊的。“靠，八塊錢，你打發(fā)叫花子呢？”

    郭老頭臉上露出了祈求的神色：“火雞，大爺?shù)姆孔由蟼€月被大水沖垮了，這才找了個地方賣包子，租金還欠著呢，你行行好，等我賺到錢了給你送過去行不？”

    火雞叼著牙簽，仿佛什么也沒聽見。其他的幾個小年輕湊到吃飯的客人旁邊，紛紛叫道：“走了，走了，別他媽吃了，不長眼是吧？”

    幾個客人敢怒不敢言，丟下幾張鈔票走了。雞窩頭的小年輕從桌子上拿了鈔票，笑呵呵的說：“才二十六塊，郭老頭，趕緊的，差的多呢。”

    旁邊終于有人忍不住了，道：“你們這是敲詐勒索，就不怕警察抓你們坐牢啊。”

    火雞回過頭來，見是個大學(xué)生模樣的青年，劈頭一巴掌扇了過去。“抓我坐牢，抓你媽了個巴子。”其余的幾個小年輕也圍了過來，用挑釁的目光打量著那學(xué)生。“上學(xué)上傻了吧？真有人敢抓我們雞哥，我們還會在這混么？”

    那大學(xué)生不敢再言語，包子豆粥也不敢買了，從幾個小混混當(dāng)中擠出來，飛一樣的跑了。雞窩頭得意洋洋的走回來，又在程黎平旁邊坐了下來，看見程黎平和劉衛(wèi)國還在那里吃早餐，身旁還帶著個大明星一樣的美女，雞窩頭直接就笑了：“喲，這還有兩個大爺要請呢。雞哥，今天運氣好，快來看看。”

    火雞早就看見了，可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那個低著頭吃飯的男人有點兒眼熟。不過仔細想一想，應(yīng)該不是那誰誰誰，道上的人不都說他已經(jīng)跑路了么，據(jù)說還在香港出現(xiàn)過。

    “好了好了，別他媽吃了，幾個爛包子，有啥好吃的。”火雞大大咧咧的走過來，掃了程黎平一眼，見程黎平還是沒抬頭，馬上又把目光看向了田梓橙。“美女，學(xué)校放假了是吧，回來過年啊？”

    田梓橙低頭喝豆粥，根本不搭理火雞。火雞樂了，道：“別害羞啊，美女。你快吃，吃完了雞哥帶你去網(wǎng)吧玩。那啥，你會不會玩吃雞，哥帶你，昨兒個玩了一夜，大殺四方，根本沒人是哥哥的對手。”

    又有早起的人過來找郭老頭買包子了，可看到這邊有幾個小混混在鬧事，誰也不敢過來。但他們又想看熱鬧，所以還圍在旁邊沒有離開。程黎平吃完包子，又喝完碗里的豆粥，從錢包里摸出兩張紅彤彤的鈔票，放在了桌子上。

    郭老頭為難的道：“太大了，找不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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