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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視死如歸-《金釵風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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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長發(fā)少女移動了一下身軀,一對大眼睛,凝注在阮山的臉上,道:“你是阮山?”

    阮山道:“正是在下。”

    長發(fā)少女道:“我寫給你的一封信,你可曾收到嗎?”

    阮山道:“已收到了,多謝姑娘盛情相助,請恕在下幾處要袕被點,不能起身拜謝,還望姑娘多多原諒。”

    長發(fā)少女嘆道:“我自幼體弱多病,除了爹娘之外,一生很少結識他人,你是我極少的熟人之一了……”

    阮山暗道;咱們見面只不過兩三次,每次我都是在驚風駭浪之中,令尊點了我的袕道,放我的血,救你的命,倒是難得你還能記起我來。

    心中念頭轉動,口中卻不知如何回答。

    那長發(fā)少女黯然說道:“我說這些話,你也許感到奇怪,其實,你如果是我,也是一樣,一個終年纏綿在病床上的人,十幾年來很少有清醒的日子,能夠認識一個人,那該是多么可貴的事情啊……”

    她嬌喘了兩聲,接道:“我爹爹經常在我清醒時,提起你的名字,他說只要我換得你身上的血,我就可以恢復生命活力,和別的女孩子一樣的快樂生活,因此,你的名字,早已深植在我的心中和腦際了。”

    阮山道:“原來如此。”

    長發(fā)少女接道:“不只如此,我記得咱們還見過面?”

    阮山道:“不惜,咱們見過,但都在深夜之中,姑娘如何記得?”

    長發(fā)少女道:“雖然是匆匆一眼,留給我一個模糊的形貌,但經我日夜思索之后,那模糊的形貌就逐漸清晰了,這形貌半由印象得來,半由我自己塑造。”

    阮山心中暗道:你大都在暈迷之中,難得有清醒之日,還有心思去思索這等事情……

    只聽毒手華佗說道:“玲兒,你已經很累了,休息一會再說吧!”

    父親的慈愛關懷,流露無遺。

    那長發(fā)少女突然微微一笑,露出一排整齊細白的牙齒,說道:“爹爹!在女兒記憶之中,我此刻該是清醒時精神最好的一次,我說了很多的話是嗎?”

    毒手華佗道:“是的,孩子,你從沒有一口氣說過這樣多的話。”

    長發(fā)少女道:“可是我一點也不覺得疲倦。”

    毒手華佗口齒啟動,欲言又止。

    他很少看到女兒的笑容,此刻眼見她臉上的歡愉之情,竟然是不忍阻攔于她。

    那長發(fā)少女接道:“阮山,我爹爹說,我如果換得你身上的血,就可擺脫病魔,回復我健康,此事是真是假?”

    毒手華佗雙目圓睜凝注在阮山的臉上,滿臉都是乞求之色。

    阮山輕輕嘆息一聲,道:“你爹爹醫(yī)道精通,也許他說的不錯。”

    長發(fā)少女道:“你也很相信我爹爹的話嗎?”

    阮山正想答話,那毒手華佗卻搶先接道:“怎么樣,爹爹沒有騙你吧!”

    長發(fā)少女伸出手去,按在阮山的額角之上,道:“阮山,你可知道,放完你身上的血,救了我的性命之后,你會怎么樣?”

    阮山道:“生死未卜!”

    毒手華佗接道:“死不了。”

    那長發(fā)少女,取開按在阮山額角上的右手,接著緩緩說道:

    “你救了我這無用的性命之后,你即將永埋地下……”

    阮山輕輕嘆息一聲,暗道:她纏綿病床十幾年,應該是有強烈的求生之心才是,但此刻聽來,卻是全不把生死事,放在心上一般。

    但聽那長發(fā)少女接道:“你既然知道,放完身上的血,就可能立刻死去,何以又不肯拒絕我爹爹之求呢?”

    阮山道:“令尊醫(yī)道絕世,他也曾告訴過我,如果是緩緩小心換血,并非是非死不可。”

    長發(fā)少女嘆道:“你和我們無親無故,又和我素不相識,為什么要施血救我的命呢?”

    阮山心中暗道:若非你爹爹迫我如此,誰還愿意救你了!

    正想出口答話,毒手華佗已搶先說道:“這位阮公子,乃大仁大義的俠士,看到我兒如此才慧,如此風儀,常年困于病魔,實在太可惜了,才甘愿舍血相救吾兒的命。”

    長發(fā)少女道:“爹爹啊!你愛我之心,深摯無比,但你為我所作所為,卻又不是女兒喜悅的事。”

    毒手華佗自覺由始至終,一直未說錯過什么,當下說道:

    “孩子,哪里不對了?”

    長發(fā)少女道:“人家明明是被你逼迫的情非得已,才愿施血救我的命,為什么爹爹說是他自愿救我的呢?”

    毒手華佗道:“這個……這個……”目光轉注到阮山的臉上,冷冷說道:“你胡說些什么?”

    阮山只覺一股怨憤之氣,由心中直沖上來,正想發(fā)作,忽然想到這纏綿病床十幾年的少女,也實在可憐的很,自己如果激怒毒手華佗,傷害了她的女兒,決難保得活命,既是橫豎難免一死,何不索性施血救她一命。

    心念一轉,緩緩說道:“姑娘,你爹爹說的不錯,我是甘愿施血相救。”

    毒手華佗道:“孩子,阮大俠一番好意,我兒豈可辜負了人家。”

    長發(fā)少女幽幽一聲長嘆,道:“這樣我就更不能領受了。”

    毒手華佗瞪大了眼睛道:“為什么?”

    長發(fā)少女蒼白的臉上,神色一片肅然,道:“你放他身上的血,我已經夜鎖八龍報答了他,如今,我們已不欠他什么了。此刻,你如果再用他的血,救我的命,叫女兒再如何報答他呢?”

    毒手華佗凄然說道:“孩子,你已經到了無法再拖下去的境地,再拖下去,為父也無能為力,難道你真的忍心,讓為父再受一次碎心斷腸的打擊嗎?”

    長發(fā)少女伸出枯瘦的右手,抓住了毒手華佗的右手,道:

    “爹爹啊!你就讓女兒死的清白一些好嗎?”

    毒手華佗悲傷的道:“玲兒,你死了,萬事不管,但年邁的老父,如何能孤獨的活下去呢?”

    長發(fā)少女深陷的眼眶中,滾落下兩行淚水,道:“爹爹,你如用他的血,救活了女兒,讓我一輩子良心負疚,豈不是叫女兒生不如死了?”

    毒手華佗突然舉起了右手,道:“玲兒,你如果再不肯聽老父之言,我就要點了你的袕道,強行動手了。”

    長發(fā)少女道:“爹爹定要如此,女兒這就先死給你瞧瞧。”

    毒手華佗正想答話,只聽石洞外,傳進來蕭奇的聲音道:

    “華佗,在下那阮大哥情形如何,可許在下進去瞧瞧嗎?”

    阮山道:“我很好,不用進來了。”

    蕭奇聽出阮山聲音,接道:“大哥要好好保重,小弟們在洞外守候。”

    言下之意,無疑是說,只要阮山一聲招呼,立時可沖入石洞中去。

    但聽郭峰那冷冰冰的聲音傳了進來,道:“華佗,每隔一個時辰,咱們兄弟要瞧瞧大哥的生死,或是聽聽他聲音,或是瞧他一眼。”

    毒手華佗道:“如果兩位未得老夫允準,擅自闖了進來,害了那阮山性命,可不能責怪老夫。”

    郭峰冷然說道:“咱們已經在懸崖石洞之外,布滿了很多干柴,如果我家大哥有了什么意外,華佗和令愛,也別想活著離開此地了。”

    毒手華佗冷冷說道:“就算你們放起火來,也難困得了老夫。”

    蕭奇道:“但令愛卻無法受得了火烤煙熏之苦。”

    毒手華佗冷哼一聲,不再理會中原快手,回顧女兒一眼,道:“玲兒,你都聽到了嗎?”

    長發(fā)少女無力的點點頭,道:“聽到了。”

    毒手華佗道:“為父的為救你的命,費盡了苦心,難道你就一點也不體惜為父一片苦心嗎?”

    長發(fā)少女嘆息一聲,道:“救了女兒,害了別人,這又何苦呢?”

    毒手華佗道:“為父擔保阮山施血之后,仍然是完好無恙。”

    長發(fā)少女道:“爹爹,算了吧!你帶我到母親墳前去,結上一間茅廬,也許那山川靈氣,能使我病勢逐漸好轉。”

    任他毒手華佗醫(yī)道絕世,武功高強,但卻無法對付自己的寶貝女兒,只聽他輕輕嘆息一聲,道:“玲兒,為父倒有一個辦法,也許我兒能夠心安理得一些。”

    長發(fā)少女道:“什么辦法?”

    毒手華佗目光轉注到阮山臉上,道:“這辦法,不知阮兄是否同意?”

    阮山道:“先請說出來,讓在下聽聽,再作打算。”

    毒手華佗道:“這個老夫先得問過小女后,才能征詢阮兄之意。”

    長發(fā)少女道:“什么事啊?”

    毒手華佗笑道:“為父把你終身許配給阮山,然后再用他的血,救你性命,我兒自然得以心安了。”

    長發(fā)少女呆了一呆,苦笑道:“你的女兒,枯瘦如柴,難道爹爹不知道嗎?”

    毒手華佗微微一笑,道:“玲兒,你不過是受病魔折磨,才落得骨瘦形銷,一旦病好之后,立時將恢復花容月貌,不是為父夸口,天下美女,只怕再無強過我兒之人。”

    長發(fā)少女輕輕嘆息一聲,道:“咦!自從我記事之后,一直是這般容顏,爹爹就算把女兒捧上天,也不能使女兒增上幾分顏色。”

    毒手華佗道。“玲兒,為父說的是句句實言,你怎能這般不相信為父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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