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下車走走-《一路絕塵》
190.下車走走
男人和女人的不同之處除了生理上的還有心理上的。在對待同一件事情上,女人習慣于向人傾訴,于是就有了那么多應運而生的心理醫生,不管是真還是假;男人卻習慣性地把所有的態度和觀點都藏在自己的心里,不管是歡欣還是痛苦,都讓自己一個人獨自咀嚼其中的滋味。武萬全就是這樣的人。
武萬全認定是王大年在巴人煤礦的坍塌了的巷道里給他指出了一條揚名立萬的道路,否則的話他至今還僅僅是一個亡命天涯的逃犯;他認定自己之所以能被輿論和民眾的呼聲從死亡線上活生生的被拉回來、還能在峽州乃至全國引起轟動效應,都是因為王大力的精心策劃;他認定王大力之所以出手相助就是因為他們曾經在一間工棚里頭抵頭的住過,在同一條巷道里肩并肩的干過,共同勇敢面對過死亡的威脅;他認定正是因為王大年拿他當朋友、視為兄弟,才會讓他重獲新生、不僅有了肖積慧的愛情,還有大嫂的忠心,不僅有了工作,還有了職位和金錢,當然就得死心塌地的跟著人家,所謂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就是這個意思。
武萬全會在王大年一個人出差的時候堅持跟著他,雖然沒有見識過那個大男人的身手,可是聽說過,知道王大年的功夫并不在自己之下,但還是頑固的跟著他。王大年推辭過,劉晶晶一句話就把他給*回去了:"開車、住宿、辦事、找人、甚至談判,身邊就是應該有一個自己最信任的人,懂不懂為什么說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的意思?"
加上肖德培、蔣紅衛和梁冬清的表示贊同,王大年就不得不接受。兩個人出差最大的好處就是有商有量、互相照顧。雖然兩個人都是沉默寡言的人,可是也有一個互相說話的對象,加上王大年每一次到南方去,在羊城下飛機的時候,就會給武萬全放幾天假。肖積慧如今是他的女人了,自己的女人也需要男人的呵護的。好在幾年以來都是順順當當的,可萬萬沒想到順順當當的后面就是自己一點點變得麻痹和大意,以致事情一旦發生就無法挽回。
王大年人間蒸發的那一次出差也是去南方。乘坐波音747從峽州抵達羊城的時候也沒有任何異常。他提著那個裝的鼓鼓囊囊的手提包下飛機的時候還在對武萬全交代:"這一次可能會多呆幾天,想把一些事情處理干凈以后再走。可以和肖小姐玩得開心一點。"
第一個感到異常是王大年過了整整十五天以后才打來的那個電話,首先是不知為什么延長了這一次逗留的時間,另外是不知為什么會改變出行方式。王大年在電話里對他說:"每次都在天空飛來飛去都有些膩味了,反正有時間,我們是不是換乘火車回去?"
他們沒有選擇高鐵動車,而是那種K字頭的、紅皮車廂的空調快速列車。從羊城出發到峽州有1256公里,期間運行16個小時,頭天傍晚上車,次日上午就能到達峽州東站。他們買的是臥鋪,列車準點離開羊城車站的時候,武萬全發現王大年很激動,一直站在窗口望著緩緩后移的建筑物發呆。許久才回過頭沖著他一笑:"很多年以前,我經常在這條鐵路線上奔波。"
那是武萬全不了解的王大年的過去。
其實沒什么異常的,王大年的變化不過就是想換一種出行方式,還有對往事的一種回憶而已。到了開車以后,王大年就會和往常一樣打開電腦開始辦公,和許多人打電話談生意、問好和提出質詢;武萬全拿著一個智能手機在看電影。到火車餐車上去吃晚餐也很正常。一人一瓶啤酒,三菜一湯,兩個大男人和往常一樣,風卷殘云似的把所有的東西吃得**。車過韶關以后,兩個人就決定開始睡覺,哐當哐當的車輪聲和車廂的搖晃就是最好的催眠曲。
武萬全在寶安的時候,跟著肖積慧去了小梅沙,找了個價格便宜的螞蟻短租吃的開開心心、住的舒舒服服的。白天去逛香蜜湖、登筆架山、看仙湖化石、躺在海灘上曬太陽,到了晚上就爭分奪秒的開始**恩愛,久別重逢自然勝過新婚。肖積慧是個占有欲很強的女人,自己都敢于承認:"如果不是怕你受不了,真的愿意一晚上就這么讓你趴在人家身上不下去。"
"是不是有些貪得無厭?"武萬全用了一個大力下沉加上奮力前沖的動作以后在說話:"上個星期你剛到峽州去過,這個星期我又過來了,人家熱戀中的小夫妻也是一周才一起歡度周末,你怎么會這樣要求……強烈?"
"親愛的,這就是你的命。"那個廣東女人氣喘吁吁的在用身體配合他的行動:"誰叫你遇上了我這樣一個難以滿足的女人,誰叫人家就是喜歡你,誰叫人家有了你以后連紅杏出墻的念頭也沒有了呢?"
那個滿面紅暈、一身酥軟的肖積慧在他們做男女之間的那點事的時候表現得很好,武萬全就在寶安小梅沙的那個聽得見海浪拍岸、聞得到海水味道的地方、在那個柔情似水的女人身上把自己的所有的精力都消耗殆盡了,到了火車上,頭一挨著臥鋪的枕頭就睡著了,而且睡得像死豬似的。火車在夜幕下的南方國土上不知疲倦的奔馳和行進著,郴州過了他沒醒,株洲過了也沒醒,婁底、懷化都過了,武萬全還是睡在甜甜的夢里。
武萬全第一次醒過來的時候,列車不知為什么停下了,窗外有些燈光閃爍,王大年正在穿上那件茄克衫,看見他翻身想爬起來,就沖著他一笑:"慈利,臨時停車,好多年沒有來過了,我下去透透風,天還沒亮呢,你就接著睡吧。"
武萬全就心安理得的繼續睡覺,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火車又一次停在站臺上,不過就是天已經亮了,那里是因為城際快速鐵路的開通而變成一個中心樞紐的縣級市。他打著哈欠從臥鋪上坐起來的時候,還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只是抽完了一支煙,在車廂兩頭的廁所里洗臉刷牙完成以后還沒有看見王大年的身影有了些奇怪,這才看見那個臥鋪之間的小擱架上有一張小紙條。寫得很潦草,但看得出是王大年的筆跡。
--武哥,我下車走走,勿念。
他就一下子愣住了,想起了王大年在天還沒亮的時候的那個行動,武萬全就臉色大變,渾身發抖,連點燃的香煙掉在地上也不知道。他不得不面對一個突如其來、而且無法預料到的殘酷現實:王大年就在他的眼皮底下神秘的棄車而去,從這列火車上消失了,而且沒有對任何人說過任何去向和原因。對于南正資源而言,那可是天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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