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或許不是寧乾洲呢?”小方輕聲,“沒有證據指明是他干的,既然有證據指向靳安,咱們就要多加留心,真兇總有浮出水面的那天。” 我低低輕笑,“小方,你說彭昶查不到靳安做了什么對嗎?” “是的。”小方低語,“這個人有非凡的軍事才能,每回他跟寧乾洲打仗,都是用最少的兵拖最長的時間,故意消耗寧乾洲。彭昶說,這個人的才華很難得,所以各方局勢都想拉攏他,但他只打仗,不執政。靳軍那邊軍政分離,他握有兵權,卻不怎么過問政事,這些年,更是不參與爭權奪利的事情,可能嶺南那邊沒人敢惹他。” “你信嗎?”我看向她,“當一個人查不到做壞事的把柄,還沒有任何做壞事的蛛絲馬跡,不可怕嗎?” 小方怔怔看著我。 “軍權好握嗎?”我輕聲,“深陷權力旋渦的人會是白的嗎?他身處權力的核心位置,會是表面看起來那么魯莽無章么?他暗中是怎么集權的呢?一軍之首既然能震懾萬兵,自有他的魄力和手腕。” “你的意思是?” 我攤開掌心看著手中的彈殼,小方急忙幫我擦拭手上的血跡。 “表面上橫沖直撞,暗地里卻查不出蛛絲馬跡,這才是可怕的地方。”我低喃,“不留痕跡和把柄的人,卻在迫害紀凌修時,屢屢留下線索。你覺得正常嗎?” 小方點了點頭,“也對,靳安經常做不計后果的事情,這種性格應該很好查,肯定會經常犯錯和留有話柄,但是彭昶查不到,查到的都是他這些年的花邊緋聞以及他做悍匪時期的事情,從軍以后,他的有效信息幾乎沒有,都是打仗的。” “這是有人故意拉他下水。”我將那些彈殼放在心口,不再說話。 小方替我叫了護士換藥水,見我不想說話,她抱著孩子輕輕哄著來回走動,聽見外面腳步聲靠近她就害怕,打開門看一眼走廊,確實不是進病房的,她才又放心。 漫長的休息中,她見我目光呆滯躺在床上,似乎想替我解悶,不敢提孩子的事情,又沒什么事情分散我的注意力。 她低聲,“微姐,那個元首大人好離譜,婚禮現場一路小跑搶著把你抱起來,十萬火急送來醫院。” 剛剛說了太多話,情緒波動又大,頭皮又開始轟隆作響,我感覺自己再度到了瀕死邊緣,心上的傷口摻雜著剜心刺骨的恨意,消耗著我的精力,我一句話都不想說。 小方給孩子換著尿布,輕聲,“聽你娘親說,元首大人看上你了,一眼就沉迷你的美貌,特別荒唐。調停會議都不開了,守了你好幾日。” “聽說元首是個老變態,玩死了好多小姑娘。”小方擔憂,“荒唐!昏庸!無能!還喜歡擺排場!他在病房守著你的時候,你娘說寧乾洲和靳安整宿整宿守在門外,都不敢合眼,生怕出什么茬子。” “男人最了解男人,尤其是這種時候。”小方替我掖著被角,“微姐,你要小心。” 我閉上眼睛,對這些凡塵雜事沒有心力應對,滿腦子都是那第五枚子彈的事情,越想越恨,越恨越痛。 兩世記憶抽絲剝繭,我基本確認了真兇是誰。 就算我想跟隨紀凌修赴死,想要就此了斷,可是兩世兇手浮出水面,我就算死,也要拉他下地獄!是他導致了慘案的發生,是他助推了這一切的大勢走向!他就是命運背后的那只手!推著我踉踉蹌蹌往前走。 靠著這口氣,我有了撐下去的念想,開始主動要水喝,吃點清淡的粥。 娘親上下打點來見我,她神色莫名有幾分恐懼和慌張,像是什么事情脫離了她的掌控那般,她坐在我旁邊,帶著歉意怯笑,“你哥原本想留在這里的,但他的恩師身體出了問題,聽說快不行了,所以他趕回平京。留姜常卿在這里保護你……” “不是為了那個沈靜姝回去的嗎?”小方嗆她。 娘親愣了一下,婉轉低笑,“那女人只是碰巧也受傷了,所以兩件事堆一起了。” “你跟微姐解釋這些有什么用。”小方護我,“寧乾洲若是有心,他就不可能讓那個老變態接近微姐!微姐在搶救時候,他丟下微姐回平京,把微姐留在老變態身邊放任不管,就是默認允許那個老變態玩弄微姐了,寧乾洲放棄我微姐了!他一個做哥哥的!不保護妹妹!你有什么臉替他開脫!” 娘親臉上有些掛不住。 小方替我抱不平,“我可聽說了,那個叫沈靜姝得跟靳安去小酒館喝酒,寧乾洲醋意大發,生擒了靳安的弟弟,槍抵在靳安的胞弟頭上,闖進了嶺南城那家小酒館,當場把沈靜姝帶走了。他連那個女人跟別的男人喝酒都不讓,卻允許我微姐在一個臭名昭著的老變態懷里,你說,這樣的哥哥!要著有什么用!滾吧他媽的!賤男人!” 娘親臉色愈發難看,“小丫頭片子,你算什么東西!敢這樣與我說話。” 小方冷笑一聲,“以前我敬你是微姐的母親,所以讓你三分。現在我看明白了,你處處袒護那個寧乾洲,處處想搶微姐的孩子,你瞧瞧你這副樣子,是做母親的樣子嗎?我怎敢把微姐的孩子交給你!你這個人,心術不正!” “你!”娘親猝然起身。 小方天不怕地不怕,反正她怎么鬧騰,我和彭昶都會給她托底。在鏢局那么些年,她練就一身好武藝,一般人打不過她。 她小手雖然粗糙,卻心靈手巧,能文能武,聰慧過人。 就是心直口快,著實得罪人。 娘親第一次被懟得啞口無言,她似乎心虛,缺了一些底氣。導致面對小方犀利的言辭,她居然沉默了,若是在以前,她早就巧舌如簧殺回去了。 “別以為旁人都是傻子。”小方冷聲,“寧乾洲跟那個沈靜姝要訂婚了!他的心思全在那個女人身上,連萬分之一的關心都沒給到微姐!甚至放任她流落危險地帶!一句幫腔的說辭都沒給!否則,那個元首怎么敢這么亂來!老家伙根本沒實權!寧乾洲才有!他不過是權衡利弊后,不想為了微姐打破制衡的局勢罷了!你替他開脫什么?這樣的哥哥,不要也罷!” 我佯裝昏睡,不去理會。 “行行行,你這丫頭嘴厲害,我不跟你爭。”娘親第一次吵架退讓。 她在病房待了很久,想靠近孩子看看,小方警惕盯著她。 娘親最終作罷,坐了好一會兒,悄無聲息地走了。 我不哭不鬧,開始配合治療,那名元首大人對我無微不至,每回他來,小方勢必守在旁邊。 元首大人視線掃過她的臉,小方是短發,像個假小子似得,雖說樣貌尋常,但眼睛特別清亮。似乎不在他的審美范圍內,便無視了她。 靳安陪同他左右,似是被這老家伙消磨了耐心,神情愈發桀驁不馴的淡漠。 適逢大寶哭了起來,小方急忙把孩子抱起來哄,昨兒個她把小寶也接了來,兩個孩子一起哭,為了不打擾到我,小方急忙把兩個孩子抱去隔壁。 老元首視線盯著孩子的方向,“靳督軍,聽說這倆孩子是你的?” 靳安的手隨意搭在腰間槍套上,眼眸如淵莫測,站在旁邊沒言語。 我也沒吭聲。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