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如果不是吳大師把夜挽瀾推到了他的手上,他又豈能見識到那么一副精妙絕倫的人物畫? 吳大師一愣,完全沒料到會聽見這么一句話:“師兄,您說什么?我走之后,又有人來這里了么?” 他師兄這些年從云京退到江城養老,見過的畫家何止一百? 即便是前兩年被譽為最能夠展現“永寧畫派”之風的那位極其年輕的畫家,他師兄見到了對方的話之后,也只是夸獎了幾句。 “天才”這個詞語似乎在他師兄不存在。 可今天,他竟然聽陶入畫說遇見了天才? “你這么快就忘了?是林女士那個侄女啊!”陶會長摸了摸自己蓄了多年的胡子,開心又驕傲,“還是師弟你聰明,讓她當場作畫,若不然,我肯定就錯過了一副驚世之作。” 吳大師的耳朵“嗡”了一下,他身體晃了晃,腳下竟差點也沒有站穩,差點摔倒。 他聽到了什么? 天才? 還驚世之作? “師弟,你快來看這副人物畫。”陶會長還沉浸在夜挽瀾的畫作之中,完全沒意識到吳大師的不對勁,“你看這寥寥幾筆,卻把燕王和永寧公主兄妹之間的氣氛描摹得淋漓盡致。” 此刻,吳大師的思緒已經不會轉了,他的視線牢牢地黏在了那一幅剛裱好的人物畫上。 他浸淫繪畫這一領域數十年,即便他最擅長的不是人物畫,而是山水畫,但也依然能夠看出一幅畫是否為行家之作,畫工又有多深厚。 這幅畫無論從筆墨,還是意境和形態,都皆為上乘。 沒有個十幾年的功底,絕對畫不出來。 “夜小姐還說,讓我給這幅畫取個名字。”陶會長還在摸他的胡子,笑瞇瞇道,“師弟你說,這幅畫叫‘同根生’怎么樣?” 說完,他又自言自語:“永寧公主和燕王乃是同胞兄妹,兩人又在宮外度過了最混亂的幾年,一個是定鼎西北的不敗將軍,一個是坐鎮鳳元的少年儲君,這對兄妹啊,一個比一個出色。” 吳大師還呆呆地看著這幅畫,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前所未有的懊悔情緒如海浪一般鋪天蓋地襲來,將他淹沒。 心臟也仿佛被一只大手死死地捏住,讓他喘不過起來。 到了他們這個年紀,靈感已經很少了,想要再畫出一幅滿意的畫作,難上加難,所以他們自然而然都將視線投到了后輩的身上。 能找到一個在國畫上有天賦的繼承者,那是值得炫耀一輩子的事情! 而現在,一個天才就這么被他硬生生地推開了。 沒有什么比原本能得到卻又失去更讓人難以接受的事情了。 “師弟,你剛才不應該走的。”偏偏,陶會長又說,“你是不知道,近距離觀賞天才繪畫,那也是一種享受,唉,你說說你,你怎么就走了……” 吳大師驀然驚醒,狼狽不堪:“師、師兄,我還有點事,我先、先走了!” 他轉過身,步履匆匆,幾乎是落荒而逃。 陶會長收了笑,冷哼了一聲。 他當時聽那位盛家小姐那般說話,心已生出了不喜。 表面看似是為了他人著想,實則卻在暗地里貶低。 只可惜他那位師弟把盛家小姐當晚輩看待,偏聽了不少旁言,如今要是能點醒他,那也不錯。 但到手的天才,他可不能放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