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娟娥少佐看到眼前一應情景之時,王娟秀少佐已經跟王儒少將說完了自個兒的主張。 到得這時,王娟秀少佐對荊家溝東山里又是響槍又是爆炸,發生了啥事兒已經是清楚的了!由于心急火燎,在去東山工程的途中與日本關東軍防御警戒小隊發生了小小的沖突,待看到將軍帶著一卡車大兵趕往荊家溝,遂按照將軍命令,跟著就奔過來啦!沒想到,在這塊兒又遇到了縣警察局的這幫子人!看到眼前發生的一應事兒,王娟秀少佐認為是縣警察局的人和那些個反滿抗日分子沆瀣一氣!那要說,王娟秀少佐是不是就已經認為那些個縣警察局的人是要造反哪?那倒不是,但就眼前的情形看,那跟造反又有啥區別哪!到得這時,縣警察局那兩臺車上除了剛才下來的那個警察,竟然人影兒不見!面對大日本關東軍,竟然如此囂張,這分明就是對大日本關東軍的蔑視!這還得了!這將大日本關東軍置于何樣境地?將大日本帝國置于何--此風斷不可長! 依照王娟秀少佐的意思,是要仁至義盡的!先向那縣警察局兩臺車喊話!如果再不見動靜,就讓那些個大兵包抄過去,如遇反抗,就命令卡車上的那挺重機關槍開火!總的意向是仁至義盡后格殺! 王儒少將認為王娟秀少佐所說切實可行! 正在這么個當口兒,遠遠地看到一臺黃了巴嘰的吉普車風馳電掣般地由西向沖過來,到了不遠處“嘎”的一聲停下,王娟秀少佐本已經是充滿了兇光的眼睛里又閃出了一種亮亮的光來! 要說,到得這時,坐在吉普車里的羅永和荊志國那咋坐在車里不動哪?下了車,兩下兒相見,你是想干啥,說明一下子不就得了!難不成,還真真兒就想在這么個地兒跟對面的那些個日本人死磕嗎?真真兒就想造反嗎?那當然是不可能的啦!可這時坐在吉普里的羅永和荊志國倆人兒確確實實誰也沒有言語,就那么干挺著!這倆人兒都在等待!實際上倆人兒是在拖延時間! 羅永心里這時想著的事兒,那就沒有人說得清啦!荊志國心里對自個兒想著的事兒那可是清楚楚兒的哪! 根據情況判斷,日本關東軍東山工程已經就炸毀了,這一點應該是沒有疑義的啦!但炸毀工程的特別行動組那些個人,是不是已經就安全脫身尚不得而知!按照摧毀行動方案,特別行動組在完成炸毀東山工程任務之后并不是向荊家溝方向撤退,而是要向東,向大梨樹鎮那邊兒撤出。大梨樹鎮距東山工程二十里,日本人不可能把這次東山工程被炸毀之事歸咎于大梨樹鎮那邊兒民眾。荊志國琢磨,工程爆炸發生后,最好的情況是,日本人會尾隨特別行動組而去,也就是跟在特別行動組身后,向大梨樹鎮方向追擊,這樣一來,就會發現炸毀工程的那些個人并未在大梨樹鎮停留,這就會在一定程度上解除敵人對大梨樹鎮的懷疑。但荊志國根據這幾個月以來日本人在荊家溝整出的那些個事兒推斷,日本人很有可能會懷疑到荊家溝人,會懷疑到荊家溝保安隊的這些個人跟這次炸毀工程的事兒有關。但荊志國想到,日本人就是再蠢,也不會蠢到把這次炸毀工程的事兒歸結為是荊家溝人干的!這其實很簡單,那就是啥人也看得出,就荊家溝保安隊的那些個人,這樣的事兒那是干不來的!能干出這樣事兒的人那得是相當專業!但日本人很有可能會認為荊家溝人參與了這次炸毀工程的事兒!正是出于這么一種考慮,荊志國可就在事先設計好了,在炸毀工程行動開始后,就由荊家溝保安隊駐守在荊家溝的東溝一線,名義是要為大日本關東軍在東山里的被襲提供支援,幫助清剿那些個反滿抗日分子,實際上是在保護荊家溝民眾。可在這么個當口,羅永帶著縣警察局治安股的人到了荊家溝!就是到了這會兒,荊志國對羅永前來的用意也還是整不太清哪!但已經就揣摩出羅永很有可能是在幫著他們這些個人啦! 說點兒實在話,日本人這么快就向荊家溝撲了過來,這還真真兒是荊志國沒有想到的!荊志國推測,敵人很在可能是兵分兩路,一路追擊特別行動組的那些個人,一路撲向荊家溝!但日本人反映如此之快,這還真真兒就讓荊志國倒吸了一口冷氣!待看到那臺站滿了日本關東軍大兵的卡車后邊還跟著一臺黑色的轎車時,荊志國明白了,日本人之所以反應如此之快,完全是由此時坐在那黑色轎車里的人發揮了作用! 情勢復雜起來! 到得這時,劉胖子的一應表現真真兒就讓坐在吉普車里的羅永和荊志國佩服得是不行不行的了! 劉胖子既是羅永的手下,更是羅永最得意的股長!他對羅永此時心里想的是啥,那可是清楚楚兒的!劉胖子心里話,這點兒事兒!好辦!也不請示也不報告,自個兒就作了主了!劉胖子此時心里想著的事兒,那是任啥人也想不到的!劉胖子想,就日本人那些個犢子,他能把咱咋?將來,真真兒就出了啥事兒,一個是局長能替咱擔著!再一個是,咱必須替局長擔著!此話咋講?那不是明擺著嘛!局長能眼瞅著他一個下屬讓日本人咋的嘛!那咋可能哪!就咱局長平時那為人絕不會做出這樣的事兒!局長在這么個時候,那能上日本面前去跟他們扯東扯西嘛!那么做,就是丟咱們縣警察局的份兒!丟咱中國人的份兒!中國東北話,丟份兒就是丟臉,丟人!由咱去跟他們扯,這就不錯啦!將來日本人要是追究起來,就咱一個人自作主張!愛咋咋的!有咱這一百多斤兒,啥餓鬼也答對了! 王娟娥少佐和葛蕪中尉一俟下得車來,已經就王-八盒子在手!旋即速速向前邊兒不遠處的那臺吉普車閃了過去! 人世上發生的事兒,有時真真兒讓人想不到!有時也真真兒就是莫名其妙!有時還真真兒可笑! 王娟娥少佐心里想著的事兒,那也是任啥人也想不到的!王娟娥少佐想到,中國不是有句成語嘛!擒賊擒王,咱突然沖上去把坐在吉普車里的那個啥局長逮著摁住,任啥事兒都解決了!還跟他們這些個中國人,滿洲國人費啥口舌!跟他們這些個人用不著說話!說啥話說話!王娟娥少佐意欲生擒覃縣警察局局長羅永! 要說,王娟娥少佐知道那臺吉普車里面坐著的是羅永嗎?那可太知道啦!這幾月以來,這臺車說不定個啥時就往荊家溝這邊兒躥跶一回,就王娟娥少佐那也是看到過的!除了縣警察局局長,誰還有那個膽坐這臺車! 王娟娥少佐和葛蕪中尉幾步就閃到了那臺吉普車的跟前! 坐在車里的荊志國和羅永眼睜睜地看著王娟娥少佐和葛蕪中尉向他們這臺車閃過來,手里拎著槍!荊志國看得清楚,向他們這臺車沖過來的那兩個日本人個個身著日本關東軍軍服,其中還有一個是女的!非常英武!非常漂亮!那女人手里握著那王-八盒子并不是兩手齊齊地握住舉向前方或舉向上方,而是用右手拎著,槍口朝下! 荊志國在用槍上,那完全稱得上行家!沖上前來的那個日本關東軍女軍官的這么一種表現,應該說并不是那女人不會用槍,而是那女人并沒有想到要立時用槍!荊志國判斷,那個人雖說是拎著槍向這邊兒沖過來,但即便到了車前,她也不會立時開槍! 荊志國沒有見過王娟娥少佐,更不了解王娟娥少佐的習性。荊志國不知道,王娟娥少佐是喜歡突然的!也就是中國東北人說的那個啥抽冷子!但這會兒荊志國對王娟娥少佐的推測卻是對的,王娟娥少佐并不想用槍! 王娟娥少佐心里想著的是,跟這些個滿洲國人,也不管你是個啥人,包括啥警察在其內,那也用不著動槍!那要換作中國東北,滿洲國人的話說,那就是,就憑咱,跟你們這些個人,還用得著動槍嗎? 槍殺,痛快!那要是能生擒,同樣痛快!至于是槍殺還是生擒,那可就得根據情勢所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