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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九章 北山岡-《并不遙遠的往事》

      北風呼嘯著從奉天省的中西部平原奔馳而來,沖過包括湯泉子謝屯在內(nèi)的無數(shù)城鎮(zhèn)和鄉(xiāng)村,沖上北山,接著順山勢而下,再向包括柳條溝荊家溝在內(nèi)的無數(shù)城鎮(zhèn)和鄉(xiāng)村奔馳而去。北風所過之處,大地群山仿佛都在這呼嘯而過的北風中搖曳。就在這么一個天寒地凍繁星綴滿天空之夜,兩個女人站立在那延綿起伏的北山之上!是人是神?此情此景,人神共疑!

      應(yīng)該說,這是人世間最為出色的兩個女人!兩個人都隸屬于東方民族,兩個人都絕頂聰明,兩個人都極其美麗漂亮!可就是這樣的兩個女人,在人世間的某一個節(jié)點上,在宇宙間多少維的某一個節(jié)點上,即將展開一場你死我活的廝殺!

      此時,在這兩個女人佇立的山坡上方不遠處,還站立著三個人。一個是覃縣茨溝農(nóng)民白果,一個是覃縣荊家溝農(nóng)民荊志義,還有一個是覃縣荊家溝農(nóng)民華子。三個人都睜大著眼睛,看著山坡下方不遠處的那兩個佇立著的女人。從三個人站立著的山坡上望下去,所能看到的只是兩個不甚清晰的黑影佇立在朦朧昏暗之中。

      這時的北山上還有兩個人!一個正躺在這三個人身后的山地上,另一個已不知去向。

      這會兒的北山正處于兩場搏斗廝殺的間隙。在剛剛過去的搏斗廝殺中,陳果白果遭遇王娟秀一伙子人的偷襲,從最初的危險中掙脫。白果先后擊敗了向他發(fā)起襲擊的兩個黑衣人!陳果業(yè)已在山坡上站穩(wěn)了腳跟!接下來的搏斗廝殺,看樣子,只能在山坡上這兩個女人之間進行了!這兩個女人之間的搏斗廝殺會象這兩個女人中的王娟秀曾經(jīng)琢磨過的那樣,成為兩國戰(zhàn)事中發(fā)生的經(jīng)典案例并載入史冊嗎?還真真兒有那種可能!

      在剛剛過去的搏斗廝殺中,白果已經(jīng)打敗了那兩個向他發(fā)起襲擊的黑衣人,一切都相當簡單!

      一個黑衣人從右側(cè)一棵松樹上突然躥出,向走在白果身后的荊志義發(fā)起襲擊,被走在前面的白果用手中包袱砸中,跌倒于地。接著,白果用腳勾起拋出一塊山石,擊中從左側(cè)向他襲來的另一個黑衣人。白果沖上前去,再行一腳,踢中跌倒于地的那個黑衣人。白果回過身來,同首先發(fā)起襲擊,被包袱打倒在地的那個黑衣人進行了肉搏。

      當時,白果用手中包袱擊倒那個向他襲來的黑衣人,不及回頭,用腳勾起拋出山石,聽到身后“啪”地響了一聲,接著是人仆倒在地的聲音。白果回身踢出一腳,把剛剛仆倒于地的那個人再行踢得掀了起來!那人滾了兩下子,躺在山地上不動了!這當口兒,首先向他發(fā)起襲擊的那個被包袱砸中的人就勢翻滾,一個鯉魚打挺兒,就在那山地上站起,隨之從白果的身后再次向白果襲來!

      這時的白果并不知道這些個黑衣人都是些個啥人,但肯定不是好人!白果牢牢記著陳果在飯桌上讓荊志義轉(zhuǎn)達給他的話--讓荊志義和華子緊緊地跟住他!白果明白,這是讓他保護好荊志義和華子!當時,荊志義把話轉(zhuǎn)達給他的時候,白果還曾問道,那,你家弟妹--白果真真兒有點兒不解,咋?少東家這弟妹果真--

      自打第一次在荊志國家見到陳果,白果就覺察陳果不同常人。白果在武學上已經(jīng)就是大師級人物,已經(jīng)就成了精了!白果業(yè)已達到的那么一種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境界,那可包括識人的!這些個人,有時候,那也不用動手,只用眼睛,看你那身架骨骼,看你那動作神態(tài),已經(jīng)就知道個大概!白果有些個驚異!陳果雖說是奉天省警察廳特務(wù)科科長荊志國的太太,但她就是一個中學老師,那她咋會--白果看出陳果應(yīng)該是個高手!

      白果大感驚奇!真真兒就是上天造化!正所謂大千世界,無奇不有!白果感嘆。今兒個聽得陳果讓荊志義轉(zhuǎn)達的話,那久藏于心里的感嘆得到了印證,成了真事兒啦!人世間的事兒真真兒就是奇了!可這時的白果還不知道,他哪兒會知道!其實,多少年以前,陳果還是孩童時代,他就是見過陳果的!如果沒有那么久遠的那么一次相見,準確地說,應(yīng)該是一次偶遇,一次邂逅,陳果還真真兒不一定就能達到今兒個這種程度的修為!這是不是天意?難說!

      這樣說來,所謂天意,應(yīng)該是一些個偶然和一些個必然的巧妙相合。

      白果身后的那個黑衣人再次向他襲來,那是白果意料中事。白果遂轉(zhuǎn)身面對,就是在黑暗中,那個黑衣人也看得見白果的兩只眼睛在熠熠閃光!

      白果一動不動地站立在山地之上,兩腳沒入荒草之中。

      那個黑衣人本是個忍者。十一二歲就被招入日本關(guān)東軍服役,搏斗廝殺已成家常便飯。他所得到的忍術(shù)教化和訓(xùn)練,那些個技擊之術(shù),已經(jīng)并不就是動作套路或一種技能,已經(jīng)同陰狠狡詐一并融入了他們的人性。或者,說改變了他們的人性更準確?他們的人性已經(jīng)就是非人性?

      那個黑衣人從山地上翻身躍起,并不停歇,身子一晃,立時就到白果的面前!可就在這一忽兒,也不咋,一種從來不曾有過的恐怖突然襲上他的心頭!白果兩眼放光,竟然一動不動地站立,就站立在北山岡!就象一塊豎立的山石!有些個令人震撼!這塊豎立的山石腳下稍后一側(cè),就是他的那個同伴兒,想必已經(jīng)玉碎了!

      恍惚之間,他有些個疑問,有點兒整不準,這個白果到底是人還是神?

      要說,他咋知道面對的這個人就是白果哪?當然知道!他不但知道他面前的這個人名字叫白果,還知道今兒個他們襲擊的這些個人,所有人的姓名,年齡和職業(yè),還有!這些個人的能耐!

      要說,這個事兒可就真真兒是奇了!這么個時候,這個大日本關(guān)東軍的在役軍人,大日本關(guān)東軍駐奉天特務(wù)機關(guān)的特務(wù),大日本國的一名忍者,竟然在心里產(chǎn)生了一種讓人感到難于啟齒的那么一種情況!他不知道得咋樣向面前的這個白果下手!

      實際上,他是被白果嚇住了!

      他想到了腰間捌著的短槍!

      應(yīng)該說,人類自打發(fā)明了火器,那已經(jīng)就開啟了一個新的時代!人類的文明史掀開了新的一頁!說來也是怪事兒!火器的發(fā)明是人類文明的產(chǎn)物,但卻同野蠻殺戮,同血腥,時不時地勾連在一起!

      到得這時,那個黑衣人,他們那伙子人的頭兒王娟秀曾經(jīng)企盼的同陳果打上一架的那有些個凌駕于他人之上的荒唐甚至帶有點兒野蠻氣息的愿望,已經(jīng)就消彌得無影無蹤了!北山之上發(fā)生的這一切,實際上就是自以為強大的一方在不對等的情勢下對被他們視為弱小的一方的一種肆無忌憚的欺凌!

      可這一回他們錯了!他們真真兒錯啦!

      那個站在白果面前的黑衣人心念一動,手就向自個的腰間摸了過去!眼睛卻是緊緊地瞪著白果的!他提防白果有所動作!可就是在這時,那白果竟然還是紋絲未動!

      握住了槍把兒,接著就把那槍扽在了手中!可就在這時,他面前的白果出手了!

      實在說來,那個黑衣人并沒有看清他面前的白果是咋出的手。他只覺得自個兒的身體被一股不可名狀的力量拋到了空中,向山崗下飛了過去,接著重重地摔在了山地上!他感到自個兒著地兒的那一側(cè)身體已經(jīng)就被山地上無數(shù)的枝椏石塊兒硌傷刺穿!接下來,他向山坡下翻滾下去,再接下來,他重重地撞在了一棵樹干上!他在山地上扭動,他想從山地上爬起來!在這整個兒的過程中,他手里的槍已經(jīng)不知去處!我完蛋了!他想,我還有必要再回到山上去嗎?不去,或許還能活命,去,也就只能為大日本關(guān)東軍,為大日本帝國,為大日--玉碎了!

      遂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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