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關(guān)東軍駐牡丹江縣守備隊大隊長見了劉森。 劉森自我介紹說，咱是這牡丹江木材貨棧掌柜劉森。接著說道，劉森歡迎大日本關(guān)東軍到牡丹江來！你們知道的那個東北軍殺死富商的事兒就是咱報告給皇軍的！眼下，那些個東北軍還在咱那山上。昨兒個，因為有那些個山上的人在身邊兒，咱只能說了個瞎話兒！ 大隊長的眼光從戴著的眼鏡上方看著劉森，也不說話，直把劉森看得有些個發(fā)毛。大隊長看到那劉森就是一個普通的中國人，有些個粗野。進一步細看，覺得這個人的粗野是那種地痞無賴式的粗野?？吹搅诉@些個，心里就琢磨，這些個人無啥道德可言，眼下，可正是我們大日本關(guān)東軍所需要的人！不知道，象中國這么大的國家，又是有著那么多年的歷史，咋會生產(chǎn)出這樣一些個人！聽劉森說他是啥貨棧掌柜，大隊長多少有些個奇怪，嗯？他還是個掌柜？掌柜怎么跑到山上與胡子為伍？哎呀！就別管他是個啥人啦，只要他能為咱大日本關(guān)東軍做事情，別的那都無所謂啦！ 那，你是怎么知道殺那富商的人就是那些個東北軍呢？劉森回答說，那些東北軍下山，咱在他們后邊跟著來的！大隊長“喔”了一聲，是這樣！那你到我們這兒來，是特意來向我們報告這個事情嗎？劉森回答道，是，也不是！此話怎講？咱到你們這兒來，是想加入大日本關(guān)東軍！ 嗯？這個事兒可是大隊長沒想到的！ 自打進入到中國以來，大隊長還真就是頭一磨兒聽到一個中國人說出了這種話。到得這時，中國人愿意效忠大日本關(guān)東軍，愿意效忠大日本帝國，愿意效忠天皇的還真就有一些個，但這些個人在表達了意愿的同時，多少還是有些個忸怩，表現(xiàn)得比較勉強。象這樣直截了當?shù)乇磉_意愿，愿意效忠大日本關(guān)東軍，愿意效忠大日本帝國，愿意效忠天皇的人，這還是頭一個！這個時候，大隊長想起了中國的一句俗語，無利不起早！在大隊長的心目中，為了利，起早是應該的，要想得到回報，不付出辛苦是不行的，但事情好象并不完全是這樣。那真就可以為了利就什么早都起嗎？ 劉桑，那你有什么要求嗎？大隊長之所以問出這個話，是因為他覺得，這人要加入大日本關(guān)東軍，恐怕不會是為了加入而加入，肯定還有別的什么隱情。劉森回答，只要皇軍同意咱加入關(guān)東軍，咱會幫著皇軍打下那山！但皇軍也得幫幫咱！幫你？幫你做什么？兩樣兒，一樣兒是滅了那木材貨棧的人，另一樣兒是是送咱出牡丹江！這兩個事兒一說出，真真兒就是讓大隊長大惑不解！ 誒？你不是要加入大日本關(guān)東軍嗎，怎么又要離開牡丹江？??！加入大日本關(guān)東軍并不是就不能離開牡丹江！大日本關(guān)東軍不是得了東三省嘛，現(xiàn)在，又有了滿洲國，咱想，加入了大日本關(guān)東軍，在牡丹江是大日本關(guān)東軍，到了這滿洲國的啥地兒，也一樣是大日本關(guān)東軍！到個人生地不熟的地兒，咱想，應該比這熟頭巴腦的地兒更能效忠大日本關(guān)東軍！ 到了這時，劉森似乎一時忘記了蘭兒！此時的劉森，何止是忘記了蘭兒，他把他老爹也忘了，更進一步說，他連他的祖宗都忘了！ 大隊長瞅著他搖了搖頭。嗯？大隊長此時想，這個人身上肯定有著重大隱情！看樣子他是呆在這牡丹江比較困難，因此才會生出離開牡丹江的想法兒，他一定是在逃避著什么！現(xiàn)在，正是用人的時候，不如先答應了他，回頭視情況再定！再說，就這樣一個人，將來會不會對大日本關(guān)東軍不利，會不會對大日本帝國不利，會不會對天皇不利，都很難說。這個人如果真就是有可能對大日本關(guān)東軍，對大日本帝國，對天皇構(gòu)成威脅，那我們決不會手軟！但如果這個人真就能幫助我們打下那山大王，把攻山有可能造成的損失降低到最低限度，他的要求，倒不是不可以考慮。只是，他究竟適合做點兒啥，還不好說！ 大隊長說道，劉桑，既然你愿意效忠大日本關(guān)東軍，效忠大日本帝國，效忠天皇，那你就是我們的朋友！你有什么要求和愿望，我們都會盡我們所能滿足你！只是，我們得把那山上的胡子清剿干凈過后，才能有時間討論你說的那些個事情！大隊長問道，那山上的情況你都熟悉嗎？熟悉！那簡直太熟悉啦！接下來，劉森就把那山上一共有多少人，多少條槍，多少長槍多少短槍，一股腦兒地倒給了那大隊長！大隊長聽著聽著，那眼睛可就露出了喜色！看得出來，這小子對我們大日本關(guān)東軍，對我們大日本帝國，對我們天皇那是發(fā)自內(nèi)心地效忠！ 劉森告訴那大隊長，山上最難攻的是那山腰兒上山埡口那些個地兒，再就是那大當家住著的，也是帶著大伙兒商量個事兒啥的那所大原木房子那塊地兒。困為那房子是背靠著山崖建成的，從那房子的后身兒就能上到那山崖頂上，一旦上得那上崖頂上，居高臨下，再想把那山崖攻下來，難度陡增！下面的人上不去，但上面的人卻可以跑！就是在那山崖的北面有一條極其隱秘山崖裂隙，通過那條山崖裂隙就可以下到那山崖的北坡，通過那北坡，有多少人也能向北逃竄，進入北部的勃利地區(qū)，一旦進入勃利地區(qū)，追逃基本無望！ 聽了劉森的這一通兒細細的述說，大隊長大喜過望！這小子簡直就是這牡丹江地區(qū)的活地圖?。∵€不光是活地圖，這小子說的這一通兒話，那對攻城掠寨也是相當在行！一時間，大隊長高興之余，甚至對這個劉森的身份起了疑心，這小子不會是啥中國啥政治力量或者武裝力量中的情報人員吧？那一個普通的農(nóng)民，啊，啥掌柜！咝，掌柜應該隸屬于生意人，這小子身上可一點兒生意人氣味也沒有！這大隊長就是一軍人，對政治領(lǐng)域咋做生意那可是一點兒不懂！但到了這會兒，他卻覺得，劉森要是真能死心踏地為大日本關(guān)東軍，為大日本帝國，為天皇做事情，倒是一塊做間諜的材料！那要是再經(jīng)過一個時期，也不用一個時期，就是有那么三五個月的情報專業(yè)培訓，這小子可就能為大日本關(guān)東軍，為大日本帝國，為天皇創(chuàng)下光榮的業(yè)績！那也是說不定的事情！只可惜，這小子是個中國人！但這個事兒，就是中國人，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聽了劉森的一應介紹，大隊長已經(jīng)就是胸有成竹。但他想，這到牡丹江也沒多長時間，牡丹江這周邊胡子多如牛毛，這一攻山，那是影響巨大！這個事兒，真就得考慮考慮政治問題！那么的，咱明兒個再派人去到那山下去，只要那山上能把那些個東北軍交出來，暫且饒他這一回！這個事兒，大隊長曾經(jīng)有那一忽兒就想派劉森回去，可又一想，不妥！這劉森已然就同那山上決裂了，那山上的人一看到這小子，本來好說的事兒也不好說了！得！還是派我們那翻譯去吧！ 頭晌兒，那翻譯就出發(fā)了，還是那么個陣容，有那么一幫子日本關(guān)東軍大兵跟著?？赡欠g和那幫子人都到了下半晌了才回來，報告的情況是，這回，干脆連個人影都沒見著，只是聽到了那山埡處站崗胡子的喊聲！根本不讓上山，也不接信！這下，那大隊長可是真真地火了！攻山！ 大隊長認為，這次攻山是他到這牡丹江后第一次替他立威風的行動，只能勝，不能敗！頭天晚上，他把他手下的那些個中隊長都攏到一塊兒，商量攻山戰(zhàn)斗得怎么個打法兒，也就是咋樣排兵布陣，務(wù)求必勝！ 大隊長命令參戰(zhàn)部隊，到了山下，所向之處，格殺勿論，一個不留，以絕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