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只一會兒的功夫,屋子里可就全是煙霧了。這些個人除了荊繼富一家三口兒,剩下的那四個人兒,個個嘴里刁著桿兒煙袋。華子一看,趕緊上了炕,把窗戶向上推開,用窗戶棍支好,向外放放煙。 一應(yīng)人先寒喧一陣。這些個人同白果都是在前幾天荊志國回荊家溝時在一個桌兒上吃過飯的,但這時一見,多多少少有點兒意外,有些個納悶兒,知道今兒個這事兒有點兒不同尋常了,打了招呼也不亂問,就找個地兒坐下,悶起聲來。荊繼富是個商人,在這屋子里,歲數(shù)最大,腦袋也是極其活分靈光。他用眼睛掃了掃一屋子的人,看看差不多了,就開口說道: “這人兒也齊了,咱就有啥說啥了!今兒個咱這屋子里的可都是熟人了,但咱還是要說,咱這些個人能坐在一個屋子里,除了一個屯子的,一大家子的,就一個白大侄兒是茨溝人,這還真就是個緣分。”荊繼富說到這兒就不說了,只是笑著看著白果。 荊繼富這么一說,屋子里的所有人都一下子朝靠墻坐著的白果轉(zhuǎn)過頭去。白果一條漢子,這時竟有些個不好意思起來,朝大伙兒微微點了點頭,說道: “啊!咱前幾天都見過了。咱看,今兒個除了老東家,咱同各位的歲數(shù)上差下差,也差不了太多,以后就都是兄弟了!” 眾人都笑著點頭。 “白果是咱請來的。以后就在一塊兒了,大伙兒要相互照應(yīng)著點兒!”荊繼富說。 眾人又是點頭! “今兒個把大伙兒喊過來,大伙兒也都知道為啥,事兒就是這么個事兒了。咱呢,還得再嘚咕兩句。”荊繼富說過這句話,就頓了一下子。“眼下是日本人的天下,咱今兒個在這屋子里說過的話,大伙可得給咱摟著點兒!那要是傳到日本人那兒,咱恐怕就沒的活了!但真就是沒的活,今兒個這話咱也不能不說。日本人要在咱這兒修路,馬上就要開工。沒等開工,先上了東山,這到底是要干啥,人家沒跟咱說,咱也不知道。但不管日本人要干啥,總得讓咱老百姓活著不是!大伙兒都知道,沒咋的,柳條溝就已經(jīng)死了一個了,荊繼興才走沒幾天,他家的鐵蛋就差點兒讓日本人給傷著,這么下去,那咋能行!等到修路一開工,這指不定還得出啥事兒呢!咱琢磨,得有幾個人兒,防著點兒,別再出啥事兒。大伙兒如果覺得行,今兒個咱這個事兒就算是定下了!” 這些個在座兒的,別看都是鄉(xiāng)下人,這點兒事兒那還是看得清的,荊繼富這樣問,實際上是讓大伙兒表白表白自個兒,也就是表表態(tài)!原來,有的還心存疑惑,聽了荊繼富這一席話,不說是疑惑頓消,那也是消得差不多了!聯(lián)想到荊繼富平時的為人,立時就從嘴里發(fā)出了贊許聲! “行!行!這太行了!” “這些個日本鬼子純粹就是一幫王八犢子!咋能說殺人就殺人哪!這幫鬼子上了東山,還不定在那兒鼓搗啥害人的事兒哪!再說,你總也不讓咱上山,那咱這溝里的人可咋活呀!” 屋子里立時就是七嘴八舌地一片!荊繼富趕緊抬起手來擺了擺。 “小點兒聲兒!小點兒聲兒!” 待大伙兒靜下來了,荊繼富又接著說道: 第(1/3)頁